病得这样急,又专程派人来请她,聂蓉吓丢了魂,衣服也没收拾几件就向侯府报备一声乘车回去,到家中,直奔母亲房间。
弟弟聂长博早已守在母亲床边,母亲则躺在床上,额上盖着巾帕,一副无力动弹的样子。见她这样,聂蓉急得哭了起来,连忙到床边问:娘怎么了?是什么病,请大夫了吗?怎么突然就病了?
温氏开口让丫鬟退下,等房门关上,聂长博说道:姐,娘没事,她的病是装的。
装的?聂蓉吃了一惊,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温氏拿了额头上帕子撑起身道:是你弟弟的意思,娘知道外面那些传言,想着你这几日在侯府定是受尽冷眼,过得艰难,有心看看你,却又是这样低微的娘家,在他们侯府也说不上话,一着急还病了
正好长博回来,见娘这样,便出主意说不如让娘将病装重一些,让你回来探病,这样就趁机在娘家待几天,也好和娘说说委屈。
听见娘亲的话,聂蓉一下没忍住,泪水奔涌而出。
原以为无所依靠,却没想到自己还有娘亲和弟弟记挂,这种时候,旁人要么在议论她闲话,要么在怪她辱没了门风,也只有娘亲和弟弟还关心她日子难过,心里委屈。
她一哭,温氏就忍不住哭起来,聂长博在一旁小声道:爹不知道这事,姐姐别露了马脚。
聂蓉连忙点头,擦了泪水欣慰地看着弟弟:长博长大了,竟能想到这样的主意,只是娘就真的要躺在床上装病吗?
温氏拉住她:这算什么,我本就有些不舒服,大夫也让在房中休息,能见见你,和你说说话,哪怕要我躺一年我也愿意。
聂蓉心中难受,连忙扶母亲靠坐在床头。
她之前在老夫人面前跪求休书,其实就是被逼得没办法,为自己争口气,倒并没有真的铁了心离开侯府,但现在见到家人,又想到在侯府小心翼翼的日子,只觉得要真是能拿到休书就好了。
只是她爹怕是不会让她如愿,严辞那边也不知是什么想法
想到严辞,她只觉又悲又痛,如梗在喉。
这时温氏问:侯府那边,有为难你吗?
聂蓉点点头:老夫人不太高兴,找我问话了,侯爷正好去了京郊,这几日不在府上,若是可以,我便先在家中住着,暂且待两天再说。
关于有可能被休的事,她瞒着没说。
娘的确想她在娘家躲几天,但要听说会被休,只怕会承受不住。
她只能暂时将这事放着,等真到那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