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这几只首饰还不配来做订情信物?他略带着几分认真问,似乎并不是随口说说。
聂蓉窘迫不已, 垂着头半天没出声,他却久久盯着她,并不放过。
盯了一会儿,似乎给她提示道:那些情义绵绵的诗啊词的,你不是挺会么, 除了沧海巫山什么的,不还有山无棱, 天地合这些么?
聂蓉被逼得狠了,又说不出来, 情急之下灵光一现,回道:这是你给我付钱,就该你说,不是由我说!
话出口, 她就紧张起来, 竟不敢看他。
他们,从最初疏离的许婚关系,到后来的强娶, 再到后来的夫妻相敬, 哪怕白日举案齐眉, 夜里欢好缠绵,似乎再亲近不过,却从来没有说过这些情话。她不知道,一边说着为了侯府颜面,一边又对她体贴关怀的他,是不是会越了这条线,说一两句情人间的话。
而她这句话,算冒犯吗?
严辞伸过手来,拿了底下那只最大的盒子过来,送到她面前道:今日以银钱百两,购此金簪,赠予吾妻,愿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生生世世,永不相离。
她缓缓抬头来看向他,但见他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双眸清澈,里面映着自己身影,竟有些脉脉含情的意味。
心中似有一块冰雪逢春而融,化作一片柔软的湖,又似乎百花齐放,笑迎东风,她低下头,轻轻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君心若坚,妾定当不负。
他手臂一收,将她揉进了自己怀里,温声道:你说得对,簪子确实和山盟海誓最配,适合用来订情。
聂蓉紧紧贴靠在他胸前,也不知这是好玩还是真的山盟海誓,只觉得自己脸更红了,脑子里都被灌了春雪融的水一样,整个人泛起涟漪,层层荡漾。忍不住缓缓抬手,一点一点往他背后穿行而过,最后也环上他腰身,又收了收力,紧紧抱住。
凌云寺与其他寺院不同之处是,它是一座皇家寺院,恢弘巍峨,雄伟大气,大门牌匾由□□皇帝所题,平常皇家若有巡幸、祈福等也会选择此地,算得上京城最大的佛寺。
不是初一十五,但寺内游人也多,这儿有茶楼,有戏台,也有几处好景,所以总有普通百姓或是文人才子们过来游玩,像他们这样随意走走的人也不少。
进寺院后,两人就沿着大殿外砖石路上闲逛,严辞问她:你只来过一次?
聂蓉嗯了一声:我家祖籍襄阳,我也在襄阳出生,到七岁,爹在京中置了房产,才将我们接来京城,就在来京城不久,才到这儿玩过一次,那次似乎是个很热闹的日子。
元宵?严辞问。
聂蓉回想片刻,欣喜道:应该是,我记得来时是白日,天上都挂着纸伞和灯笼,特别好看,但那天人实在太多了,也就玩了一会儿,娘就将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