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蓉因他这话而微微怔住,他竟说循私,也就是说,在他眼里,他和长博的关系是有可能会循私的?他看长博,并不是厌恶和不相关,而是带着关照,就像他们还是姐夫和小舅子一样?
她那竖起的满身尖刺瞬间就软了下来,一颗心怦怦乱跳,在桌下紧张地绞起手,垂首道:我会和他说的。
至此,严辞知道自己再没有什么话能说了。
他近乎贪婪地最后看她两眼,缓缓从桌边站起身来。
每每见她,他便吃惊有人能生得这样媚色无双,又这样清纯动人,明明是祸国妖姬的脸,却又总带着娇柔和羞涩,平时柔情似水,但若是使起性子来,也像猫儿般挠人。
这一次,他没看明白她对他究竟有没有一点旧情,却看明白自己仍是放不下她,那一次下决心放手是认定自己要死了,但现在还有半条命拖着,他那不屈服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想将她弄到自己手上。
我先走了,若有意外,可让人到侯府找我。他说。因为知道这意外多半不会来,她也一定不会找自己,所以他这话说得有些冷硬,似乎在谈重要的公事一样。
聂蓉倒没有刺他,而是回了声好,然后说道:侯爷慢走。
她送他出了铺子大门,看他乘上马上离去。
因为他后面关照长博的话,让她觉得他过来好像真的不是来警告她的,而是好心提醒。
原来兵部招新他也是知道的,选了长博他也知道,而且还会因为长博没选兵部而特地来劝说
长博自己看不清,但她也是知道的,他不适合去复杂的地方做知县,严辞的话很对,他太书生气,至少现在还没那个能耐。
她刚才犹豫很久,想说那万一他以后娶了新夫人,那新夫人不喜欢长博呢,但这话太像试探,太有争风吃醋的意味,她没说。
现在想来,连他母亲都奈何不了他,他决定的事,怎会因为夫人不满就改变?她先前的担心,应该就是多余了。
晚上回聂家,她就找聂长博问他官职的事,聂长博果然就说自己已经去和吏部说了要去做知县,现在只等吏部下上任文书过来。
聂蓉回道:你明日赶紧再去吏部吧,和他们说你不去颖县了,就去兵部。
聂长博不解:不是都定好了吗?我不去兵部,而且那个位置紧俏得很,既然我说了不去,那位置早就给别人了。
没有,位置还在。聂蓉说道。
聂长博却是不信:不可能的,姐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做京官、想进兵部,还有人托关系,不可能留得住的,你就别想了。
聂蓉只好说:还留着,而且大概还能留几天,但保险起见,你还是明日一早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