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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蓉回想起来, 在谈起沈知仪之前,他们在说太后。他说让她在太后面前表现出被他毁了终身,恨他的样子。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吗?

    她当然是不恨他的,或许有些怨,但不是恨,怨他好的时候能对她那么好,无情的时候又能那么无情;怨他和她夫妻情深,山盟海誓,却只是作戏;怨他诱得她沉沦,自己却是片叶不沾身。

    她苦笑道:我是什么想法,侯爷又不在意,事情早已过去,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

    严辞几乎就想说,他当然在意!

    他太想知道在她心里如何看他,是和当初说书人口中一样,只当他是个恶霸,还是对他也有动几分真心。可事情的确早已过去了,她现在愁苦的,大约是有多重阻挠在前,不能和沈知仪相守。

    他再问这种问题,确实显得多余。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倒是窗外的雨渐渐小了起来,已经是将停的样子。

    等雨停,他便再没理由让她留在这里了。

    一刻之后,雨停了,也还有几丝小雨纷纷落着,但并不碍事了,街上又有人开始走动起来,也有马车咕噜噜驶过,是他们该走的时候了。

    他没先开口,她看着窗外,将目光投向他,开口道:多谢侯爷愿意过来,更多谢侯爷的指点,我

    她看着他,声音小了一些,也不由自主柔了一些: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他似乎是客气一声,语气却又十分轻柔,随后又说道:太后表面和蔼,其实是个女中丈夫,她娘家就是蜀中巨贾,所以,比起柔弱可怜的官家小姐,她会更喜欢以弃妇之身创下京中名点的你。

    聂蓉认真记下这话,然后轻轻嗯了一声,再看一眼他,到要出门才想起来朝他福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雅间门关上,他伸手将她面前还剩小半盏茶的茶盏拿了过来,握在手上,看着那上面的红唇印记,将青色缠枝莲瓷面细细摩挲。

    许久之后他开口喊人来,待小二过来,说道:结账。

    店小二说道:客倌,刚才那位夫人一早就结了。

    严辞微微一愣,随后看着那染了唇印的茶盏苦笑。

    已经结账了啊的确,她如今不是他妻子了,而是京中最赋盛名糕点铺的东家,哪里需要他来付钱。

    进宫那一日,聂蓉选了一套姜黄色裙子。原本她是准备着一身低调淡雅的素色的,但严辞最后的话让她改变了主意,她想起,柔嘉公主为朝中清流文人所不容,也不是太后所出,但太后却对柔嘉公主颇为照顾。

    所以严辞说得对,太后并不喜欢过于柔弱可怜的女人,她欣赏的是自立自强,过自己日子的女人。连柔嘉公主养面首她都能接受,经商她有什么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