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宸澜往后靠在椅背上,目色晦暗不明,整个气场都变得冷峻逼人。
钟珏不懂宸王殿下为何会突然生气,感受到对方身上沉沉的压迫感,一直不停的拿手绢擦汗。
祈玉旒轻咳了声,给他们一人倒了杯茶,淡淡说道:你刚才说太子妃不安好心,是怎么回事。
钟珏有些犹豫的看了宸王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才接着道:祈兄你这些年都在京都,又娶了顺德公主这位风云人物,怎么连这些最基本的八卦都不知道。
他冷笑一声:平伯侯那个老家伙就是太子跟封萧恒座下一条老狗,何清苑这些年一直未嫁,就是因为封萧恒,她嫉妒裴妍,不管走到哪儿都要跟她过不去,这次竟夸张到在裴妍吃的糕点里做手脚,害得她全身过敏,真是可恶!
平伯侯,何厚。宁宸澜想起京中确有这一号人,袭爵已经过了两代,嫡子还是个纨绔。
是啊,何清苑一有机会就往封萧恒跟前贴,那狗官也是不要脸,听说前段日子,还有人撞见他们二人在茶楼里喝茶。钟珏虽才回京,消息却非同一般的灵通,又道:几年前就听我姐姐说,封萧恒为了取信太子,待裴家妹妹十分不好。
宁宸澜捏着茶杯的手忍不住用力,骨瓷杯身已出现一道裂痕。
他一直在照料裴家军遗部,以为能让逝去的人心安,却忘了照顾最应该照顾的人。
想起最后那场战役中,裴沉似有感应,说万一他战死,让自己多多照拂幼妹。
可是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求母后将她接进宫中照顾之后,自己便离开了京都,对她再不闻不问。
这一刻,心中悔愧之意几乎灭顶。
所以这十年,封萧恒待她不好?宁宸澜好不容易才稳住,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切不可再陷入疯魔。
倘若自己再出事,今后她岂不是更加没了倚仗。
钟珏叹息道:都怪我,当初若不是我私底下拒绝了陛下的赐婚,她此时便是我的正妻,我定会好好待她,绝不让她难过。
钟珏说着说着,又是长吁短叹,又是感念岁月匆匆,许多事再也回不去了,竟没发现身边的宸王跟祈玉旒面色皆越来越凝重。
喝茶终究不解意,最后三人又叫了几坛花雕酒,豪饮到天明,方抒出胸中一口闷气。
接下来的日子,平伯候发现生活中处处透着诡异,许多巧合让他不停的倒霉,他怀疑是背后有人在整他,却又抓不住任何证据。
首先是他本人在京中的各项生意都受到滞阻,赔了不少钱,再就是一双儿女双双出事。
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竟然在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上跟人打了起来,出了丑名声有损不说,最后还被罚禁足抄书三个月。
嫡子则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债主拿着欠条上门来要钱时,平伯侯当场气得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