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妍从车窗望出去,只见旁边马背上能隐隐绰绰看见个高大的男人身影,轮廓有些熟悉。
忽然,一双深邃眼眸朝她看过来,透出些晦暗情绪,让她不禁呼吸一滞。
另有个温雅的男声传来:对不住了,我们去前面。
说话的是顺德公主的驸马,祈玉旒。
外面传来男人低促的一声驾,那两人已经率先往前面引路去了。
顺德冲驸马挥了挥手,转身跟裴妍解释道:收到你的信时,恰好皇兄和玉旒也在,便一齐跟着来了。
驸马担心跟过来很正常,奇怪是皇兄今日竟也有耐性,陪着自己走了一趟封府。
裴妍想起宸王方才看过来那一眼,似乎不太高兴,心中不安道:宸王殿下,会不会很讨厌我。
众所周知,太子爷跟宸王是针尖对麦芒的关系。
当初在普济寺认识的时候,宸王兵不知自己身份,若知道她是封萧恒的妻子,不知会不会怀疑自己当初救他是别有用心。
顺德心里也不甚确定,安慰她道:就算介意又怎么样,还能拦着我跟你交往不成,就算他是我亲哥哥,在我心里的分量也没有你这个姐妹重。
裴妍终于笑了,拉着顺德的手道: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
心里却暗暗提醒自己,以后要避着宸王殿下些,不能让顺德夹在中间为难。
刚成亲的时候,皇后亦常常旁敲侧击,想从自己口中得知些封萧恒的动向,后来知道封萧恒跟她关系并不亲近,就作罢了。
至于是否能和离,裴妍心里其实已有答案。
陛下御赐的婚事,自己若闹着要和离,岂不是打九五至尊的脸。
顺德也想起这个问题,苦笑道:你先别想和离的事,等会洗个澡吃点东西,跟我好好说说,你们今儿到底是怎么了,之前不是一直相安无事么,何至于就闹到这地步。
裴妍刚才神经绷得太紧,接着又哭了一场,此刻头疼得都快裂开了,一声不吭靠在马车上休息。
直到半夜躺在熏得又香又暖的天鹅绒褥子上,才意识到自己真的离家出走了。
住在皇宫的那两年,她和顺德都还是小姑娘,常常睡在一个被窝里聊心事。
聊的最多的,便是各自的姻缘。
后来,顺德公主跟祈玉旒之间已经有情,裴妍也被指婚给了封萧恒。
两人的未婚夫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清贵,也都是如芝兰玉树一般令人心生向往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