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宸澜听到动静,伸手扶了她一下,只是仅仅抓住她的手臂,帮助她站稳而已,眼风都没乱瞟一下。
反观她浑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毯子,宁宸澜倒是已经穿戴整齐。
裴妍简直要被自己蠢哭,转身去取了衣服,匆匆穿好就往外走。
小妍,能不能与本王说几句话?宁宸澜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亦是茫然无着落。
白天母后的那些言语,想必让她心里难受了,或许他不该这时候再去招惹她。
裴妍听出他话音中的落寞,停住脚步。
她有种感觉,对方在凤仪宫的时候似乎生气了,但拿不准他究竟为何生气。
她不敢深想,且那个可能实在太过渺茫。
若实在不愿,就回去吧。宁宸澜见她停步,跟过去,然后去取了鞋子放在她脚边。
裴妍穿上鞋,抬眼触及他失魂落魄的脸,微微蹙眉道:殿下这么晚了,要与我说什么。
宁宸澜心里说了一句,是你自己不走的。
他未再犹豫,牵了她的手往琼台夜月那边走去。
裴妍脑子里嗡的一声,形如一具木偶般跟在他身后,脑子里彻底放空了。
这段路都是室内,且烧着地龙,但乍一从温泉出来依然会冷。
全福就守在廊下,见两人牵着手出来,立即递上狐裘披风。
宁宸澜接过来,给裴妍披上,看了眼她红透的脸颊,又给她戴上毛茸茸的帽子。
一只手拨开她脸颊边的湿发,俯身安慰了句:别怕。
裴妍被这声音蛊了一下,头往旁边一偏,张脸都藏进狐裘帽子里。
隐隐觉得,事态有些脱离她预想。
全福看着这画面,乐得不行,转身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
宁宸澜小心翼翼牵着裴妍来到主屋,本是想在这儿方便给她把头发擦干,把人带进去后,才觉得实在不合适。
房里能坐的地方,除了宁宸澜睡觉的大床,便是窗边摆放的一张金丝楠木软榻。
他记得之前书案前是有两把椅子的,此时却不知哪儿去了。
只得先让她坐在软榻上,转身去取擦头发的毛巾。
回来见她仍乖巧坐在那里,神态憨憨的,宁宸澜一时心软得跟什么似的。
摘下她的帽子,发现里头的外衫又被头发打湿了。
你等一下,我喊人给你送干衣服来。宁宸澜深吸了口气,转身开门,却见院子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