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竹心想,那位潘大人也好,覃何衣也好,简直把这位周大人当作了救命稻草,他可不能出个意外。她有些犯难:塘上我不熟,你还是等他们回来,或是唤那位潘大人陪着一起去吧。
周珩看了看她,心想,我就是要避开他们,亲自去看看。也不再多说,往外就走。
覃竹无奈,哎!你这人真是性急。算了,我陪你去。
说是陪同,这一路都是崎岖的斜坡,覃竹几次险些滑倒,还是周珩扶了她一把。她有些歉意的笑道:难怪我哥不愿让我来,我可真是只能添乱。
周珩没说什么,干脆抓住了她的胳膊。
走到高处向下望去,又是一番景致,一侧是水天相连,惊涛拍岸,一侧是平野千里,炊烟袅袅。全靠这一线千里的海塘,守护万千人家。周珩的心里忽然就懂了覃何衣的所作所为,那真是一种孤勇。
周大人,若是情有可原,你能放过他么?覃竹站在他身旁,几乎立刻就感受到了他心境的转变,四下无人,只有风声和海浪,她轻声问。
周珩转头看着她,海风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一头青丝张牙舞爪的在她身周舞动,她却不关心这些,她只希望周珩不是个尸位素餐的昏官,能看得懂覃何衣鲁莽行事之下为公为民的心。
情有可原么?周珩问。
覃竹有些激动,伸手指着海面,又指了指另一侧的平野,你看不到么?
周珩笑了下,我看到了,但还不够。他笑的有些古怪,覃竹皱了皱眉,不知这位周大人又有些什么幺蛾子。
你还要看什么?
周珩回头,探出身子往海塘下看,三丈多高的斜坡,下面就是碧蓝的海面,水下有什么,他看不到。
你哥说,水面下用条石加固基底,要比去年沙土碎石更加牢固,我要下去看看他说的条石基底和五纵五横,丁字排列。看看他敢夸口,明年汛期不会被冲垮的海塘是什么样。
啊?你要下水?覃竹瞪大眼睛看着他?
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千里迢迢从京城过来,不能听三言两语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