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上的伤口足有三寸长, 已经被海水泡的发白,若是不及时救治,这只手恐怕以后都难以灵活自如。手上的伤虽然不轻, 可比起胸口的痛倒还让人可以忍受。
海水灌入肺中,虽然呕出来了, 可呼吸之间,胸肋两侧痛得仿佛要炸开。他撕开外袍一角,要缠住自己的手, 覃竹呆呆的坐在那看着, 周珩无奈,帮我?
啊?覃竹如梦方醒,忙接过来给他包扎。
怎么?吓到了?周珩问。
覃竹的确吓得不轻, 适才一时之勇,此时脱险才觉得手脚发软,一颗心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她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嘴巴却渐渐硬了些, 也不知是否在安慰自己。
没事的,不怕的, 是他们要杀你,我才会用剑去刺他。不是我的错。
原来她纠结的是自己刚才刺伤了人。
周珩见她惊魂未定, 手还在抖,又想着适才若不是她毫无畏惧的潜下去相救, 自己这条命可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就觉得这女子从此跟自己有了些不同寻常关连,不由自主的便想要安慰她。
可他从来没对着哪个女子说过安慰的话, 只得故作轻松:别怕, 你这也算是扶危救困, 何况我好歹是个官,没人敢追究你伤人之罪。
覃竹对他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我又不是担心这个。
听到呼救,众人赶到时,潘季良已经吓傻了,从海塘高处一路滚着下到礁石上,若是周珩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覃何衣也很意外,他以为周珩的到来能为东南海塘的修缮带来转机,不想周珩来此不足一日就遭到伏击,尤其还连累了覃竹,见妹子哆哆嗦嗦的抱着膝盖坐在礁石上流眼泪,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脱下外衣披在覃竹身上,阿竹,有没有受伤?
覃竹白着脸,摇了摇头,指着他们入水的地方:那两个人的尸体还在下面。我拿了周大人的剑,在他身上刺了一剑。
覃何衣拍了拍她的肩头,走到一旁吩咐了几句,几个渔帮汉子,鱼贯而入,跳到海中。
周珩吩咐,潘大人,你带人将这附近岸边查看一番,看看可还有其它踪迹可循。潘季良连声应是,带着几个官兵,提着灯笼,往远处海滩上去了。
周珩见覃竹脸色苍白,裹着件外衣还不住的打哆嗦,心中有些不忍,对覃何衣道:先把她送回去吧。我等你们把人捞上来,看能否认定身份。
不,我在这里等。覃竹道。
你吹了冷风,要生病的。覃何衣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