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是一种。覃何衣点头,还有一种,在我们东南,采珠人也穿水靠。他们需要潜入深海寻找大蚌或珊瑚,很长时间呆在水底,是以凡资历深厚的采珠人都会备有一身水靠。
水军,或是采珠人。
水军自然不用说了,澶州所有水军都归蒋天南节制,至于采珠,周珩倒还真没关注过。
东南采珠场?我记得也是官办。
名义上是官办,其实是官商协办。
与谁协办?
这个嘛,据我所知,是跟澶州商会的会长,九珍坊的老板郑秋鸣。
还真是多亏覃何衣在当地手眼通天,消息灵通,否则这些事一件一件查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捋得清楚。
周珩脑子里浮现出一张留着八字胡的脸,那脸上都是恭谨谄媚,在观海楼,郑秋鸣亦步亦趋的跟在袁文清身后,看着知府大人的脸色说着恭维话。这样一个人难道也敢对他动手?也会牵扯在这桩案子中?
见周珩若有所思,覃何衣又道:虽然出头的是郑秋鸣,但估摸袁家才是金主。澶州城的生意,袁家大多参合一股,只是袁文清生性低调,很少直接挂名出头。
原来如此。
观海楼、采珠场、郑秋鸣,蒋天南、袁文清,周珩的脑子飞快的将各种线索逐渐串联起来。
澶州这潭水更加浑浊了,可浑浊中似乎又有那么一丝光亮在前方向他招手。他只需拨开迷雾,就能看到真相,只是这团迷雾如何拨开,他需要寻找方法。
夜色已经深了,周珩的伤口虽然止了血,可脸色越加苍白。他拔出插在尸体上的短剑,对覃何衣道:让你的兄弟们回来吧,把潘季良也叫回来,有这具尸体也就够了。
水里渔帮的兄弟们上岸,周珩抱拳拱手,今夜多谢各位。
众人齐齐还礼,覃何衣朗声道:周大人是来帮咱们的,水里火里,尽管吩咐。
这一夜,所有人都住在了七安村渔帮分舵里。
第二日一早,天光大亮,院子里乱糟糟的,有人一趟一趟在搬运箱子。
潘季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委实没想到,覃何衣如此大胆,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私藏了三十万两官银。昨夜得知此事,老潘几乎吓死过去,若是周珩怀疑他跟覃何衣联手,那他可就跳进海里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