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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银记[破案] 李东南 973 字 6个月前

    覃竹看着他清隽的面容,真诚的目光,甚至是略有卑谦的姿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小时候,她身边都是些豪爽粗犷,不拘小节的江湖汉子,直到住进袁家,她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如此温润如玉的少年。他教过她读书写字,指点过她弹琴弄箫,有人欺负她时,他永远维护着她小小的尊严。

    少年的袁文清几乎就是覃竹梦想中的哥哥和夫君,若不是那年覃渡去世,奔丧路上覃竹被人挟持,澶州城里传出各种风言风语,只怕她就顺理成章的做了袁文清的妻子。

    即便他们无缘,覃竹也记得,自己一只手腕被铁钩穿过,铁钩的尾端的链条层层叠叠锁在大石块上。一群歹人肆无忌惮地商量着要把她沉到海里。

    她的手腕剧痛,又害怕,又难过,一边哭一边默念,阿爹阿娘弟弟,咱们就要团聚了,就是不知沉在海底,手腕还会不这么痛。

    最后关头,是袁文清带着人找到了她。

    从来从容冷静的袁文清满脸都是惶恐,他用石头砸开了大锁,也砸伤了自己的手,他颤抖着抱住覃竹,却不敢去碰她被铁钩穿透的手腕。

    覃竹靠在他怀中时,想的竟然是文清大哥的手指从来整齐干净,会写字,会抚琴,会打算盘,会给她摘下高处的凌霄花,却没想到也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手。

    往事如斯,她能如袁文清所言,跟渔帮,跟何衣断了干系么?

    不能。

    不仅现在不能,就算当初他未娶之时说这番话,她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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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竹慢慢站起来,向旁边退了一步,悄悄拉开与袁文清的距离。

    文清大哥,多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可我不能。

    袁文清脸上失望的神色一闪即逝,盯着覃竹看了会,他也退了一步。

    二人相对而立,一步之遥,这么近,又那么远。

    覃何衣是我哥,哪怕我们没有血缘之亲,他仍然是我哥。他做的事或许莽撞,但并没做错,他盗取官银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我不想,也不能跟他断了干系。

    覃竹柔声道,恳请您帮忙,能跟澶州衙门说清楚,海塘上已经两个多月不发工钱了,我哥所为也是无奈之举,何况他主动投案,归还银子,可否请蒋都督和魏知府法外开恩,从轻发落。

    袁文清又退了一步,他的脸上所有的情绪都不复见了,又是那个极有分寸,不动声色的袁家族长了。阿竹,对不住,我帮不了你。请你勿怪,今日对你说的话,是我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