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看来,我是来找银子的,找回银子我就可以回京城交差了。何况顺王与我同行,不可能在澶州待得太久。如今,人在暗,我在明,处处制肘,故此我会暂离澶州,让他们安心。
周珩的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他没说,也是他改变主意,不能等人手物资到达海塘,等覃何衣主动投案的原因。
如今有了件更要命的事,那没有刻印编号的机弩,究竟是从何处流出来的,武库?或是军械所?他必须回去向景安帝禀告,彻查源头,严防死守,绝不能让大梁利器流到敌国去。
还回来么?覃竹问。
自然。
何时?
很快。
覃竹看着他,目光里都是犹豫,我能信你么?
你哥不是说,唯有信我,再无他法。难不成你还真想去京城告御状?周珩微微一笑。
覃竹起身,焦躁地在院子中踱步,你走之后,我哥和云飞白身在大牢,岂不是十分危险?
我会带高澄回京,可我不能带走你哥和云飞白。周珩也站起身来。
覃、云二人必须在蒋天南的控制之下,他才不会起疑心。你哥和云飞白犯得是重罪,既然人犯铁定要在澶州受审问斩,他实不必节外生枝,引得朝廷注意。
覃竹脸白了三分,声音都变了:问斩?你说问斩?她大声质问着。
周珩见她一副着恼的样子,心里不知怎的就想逗逗她,大梁律,从立春至秋分,不得奏决死刑,就算问斩也是秋后,你哥也还能活上个把月。
覃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周珩这才正色:我会告诉魏锟,此次回京,盗银案和行刺案都会禀明陛下,他需细审,卷宗要送京城给陛下御览,所以魏锟会格外小心。若是还未结案,人犯却在牢房之中出了意外,他就无法交代了。
你是想用魏锟牵制蒋天南?
是,魏锟才来澶州三个月,跟他们并非一路之人。能做上知府,就算不是个能吏,可也是个圆滑老道之人,不会轻易把自己送给蒋天南做垫脚石。何况蒋天南虽然知道这两起案子的结果,却不知覃、云二人的动机,是以还不到他以命相博的时候。
覃竹略松了口气,你说的对,他们那种人,满心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会明白我哥和云飞白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