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婉心弦骤紧,直连瞳孔也一缩,一时只道他在说昔年旧事。
好在他并未看她,才没有察觉她的异样。
他深深吸了口她发间的清香:“殿选那日……你很得体。若非陶氏出身压你一头,朕原想封你为贵人。”
徐思婉的心落回去,娇笑一声,反手将他搂住:“臣妾不在乎那些虚位……”
说着身子一翻,轻轻巧巧地伏到他的身上。
他眼中漫开一缕讶色,她只作未觉,姿态柔顺地帮他解中衣系带,仿佛适才的动作只为宽衣方便。
她永远不会让他知道,她为了揣摩男女之事的道理,十三岁时就曾大着胆子塞钱给家中小仆,威逼利诱那小仆偷偷带她去青楼一观究竟。
青楼是做生意的地方,只消钱给到位,老鸨什么事都敢干。她便得以在花魁接客时伏在窗外看了许久,看到了花魁是如何美艳妩媚、如何如女妖般将男人玩弄于股掌。
那样的热情与娇媚,非官宦人家的妻妾可比,天子宫嫔想来更做不出。她也为此踟蹰了许久,不知这样行事会不会太过大胆,会不会反倒让他看轻,以致弄巧成拙。
可她终是豁出去了,因为她走这条路本就是在赌,若是畏畏缩缩,恐难达成心愿。
再者,所谓的端庄大方她白日里自然有的是机会给他看,入了夜幔帐一遮,尽情尽兴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她就是要他看到她与旁人不同,就连白日与黑夜都不同。
她就是要像青楼里的那些美艳女妖一样,用百变的面孔将他的心勾住。
徐思婉衔着笑,渐渐投入一场欢愉的戏,女官教导的万千规矩都被她抛之脑后。她以热烈替代了天子宫嫔该有的隐忍与守礼,但因是头一遭接触这样的事,又不失几分生涩与羞赧。
于是到了激烈之时,出喉的一声轻叫显得分外自然,仿佛享受,仿佛忍无可忍,又仿佛在赞美他的烈烈雄风。
没有男人不喜欢这种赞美,这是她前后三次去青楼偷窥得出的结论。
因为她听到每一位客人都得到了花魁的称赞,有些是调笑时的直言,有些时如她一样“自然流露”的反应,总能让人神魂颠倒,飘飘欲仙。
可这样的反应,后宫嫔妃大抵做不出来,又或被规矩束得不敢,白白让春宵一刻失了韵味、失了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