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婉蕴起笑容:“还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奴婢年纪痴长娘子几岁,不敢当娘子一声姐姐。”女官笑着低头,“娘子唤奴婢芳怡便是。”
徐思婉点点头:“这两日有劳了。”
“奴婢分内之职,娘子不必客气。”芳怡一哂,顿了顿,告诉她,“陛下方才特意吩咐,让太医院差医女去为娘子舒经活络,娘子去向皇后娘娘问了安就别去别的地方了。”
“……好。”徐思婉应声,这回实打实地脸红了一阵。那些房中秘事被透给宫人,哪怕只是知道个一分两分,也总归有些让人难为情了。
梳妆妥当时刚刚卯时四刻,徐思婉离了紫宸殿,匆匆赶往长秋宫,去向皇后问安。
当今皇后身体不济,妃嫔只需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去晨省昏定,但首次侍寝的嫔妃需额外去磕个头、再向皇后敬一盏茶,与民间向当家主母敬妾室茶的礼数多有些类似。
这样的礼数宫中早已做惯,是以早在她到来之前,香茶就已备好。
皇后端坐在主位之上,徐思婉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顿首大礼,皇后衔着笑:“快起来吧。”
一旁的花晨闻言连忙上前搀扶,几是同时,一盏茶奉到徐思婉面前,徐思婉眉目低垂,稳稳将茶盏端起,上前奉与皇后。
妾室敬茶,主母如若不接,妾室就要一直端着。
所幸皇后对她并无意刁难,茶到跟前即刻伸手接过,又说:“坐吧。”
“谢娘娘。”徐思婉福身,退至侧旁落座。
皇后悠然抿了一口盏中香茶,便将茶盏放下,望着徐思婉,满眼笑意:“你规矩得体,怪不得陛下喜欢。方才陛下已着人传了话来,要晋你为贵人,封号为倩,正式的旨意待内官监拟好便会颁去。”
徐思婉忙又离席,再行施礼谢恩。皇后宽和地抬一抬手:“不必多礼了。”
而后便是一番妻妾间的寒暄之言,皇后嘱咐她尽心侍君,她恭敬应诺。皇后又慨叹明贤仪糊涂,竟做下那等恶事,让她不要挂心,陛下自会赏罚分明,她犹是应诺。
小坐约莫半刻,两方礼数皆尽,皇后就暗示她告了退。徐思婉退出长秋宫,搭着花晨的手不疾不徐地往霜华宫走,走到宫门口,侧耳一听就知里头正乱着。
不同于她晋封乃是吉利事,又赐了封号必须有道正式的旨意用以对照记档,明贤仪被降位之事只消皇帝一句口谕就已够了。
这会儿御前的人已前来办差,宣罢旨意就毫不客气地将人“请”出了霜华宫。至于搬去哪儿,皇帝并未着意安排,就由着他们去办。如此一来自然不会是什么好地方,至少也要远离紫宸殿了。
陶良使不敢与他们硬顶,却又不甘,难免哭闹不止:“我是冤枉的,我没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