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她腰背仍旧酸痛是真的,只是也没到不能侍寝的地步。
之所以那样说,只是因为她不想让他一口吃饱而已。
那种事就像药瘾,若日日都能吃到,反倒不觉得有什么。唯有求而不得时,才会变本加厉地想。
诚然,她并不能让他一直求而不得,但也可以让他浅尝那种滋味。他会留她睡在这里在她的预料之中,美人在侧却不能碰,她要他今夜辗转难眠。
等他尝过了这种滋味、记住了这种滋味,日后再与她欢好时才会分外知道那样的好。否则,她与旁的嫔妃就没有分别,都是让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在床榻上随他差遣的人罢了。
更何况,床笫之欢虽然让人迷醉,可她也不能只靠这点功夫勾住他的心。男女之间,感情千丝万缕,各有不同,最直白的甜头她已让他尝过,余下的,若能偶尔这样平平静静地共寝上一晚,反能增添些因相伴而生的情感。
她要将他的心算计到极致、拿捏到极致,来日刺下去的时候才够痛快。
徐思婉静静想着,双臂环到他的腰间。
仿佛被他按得太过舒服,她悠长地吁出一口气,顺势闭上眼睛,安然准备入睡。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懂了,为何后宫粉黛会为了一个男人争斗不休。除却明面上的荣华富贵,这份体贴关照也着实醉人。
她们被圈在后宫里,百无聊赖,举目无亲,这一点点温情大约就是全部的寄托了。而对他而言,安抚后宫大概与安抚自己圈养的猫儿狗儿也没有什么分别,皆是颇有意趣又不费什么力气的事,他自然也乐在其中。
借着腰酸带来的疲乏,徐思婉睡得很快。睡意朦胧间觉得他松开了帮她按腰的手,翻了个身背对过去。不多时又翻回来,再度将她揽住。
她心中窃笑,暗想他大约自己都没想到会这样难熬。可她就在身边,他哪里能不想昨夜的万般热烈呢?自是越熬越难受的。
就这样,他辗转许久。时而揽住她,好似这样能得几分慰藉;时而又避远些,碰都不敢碰她一下,竭力让自己静心。她对这一切只做不知,睡得心如止水。翌日醒来时他已不在身侧,她在起床梳妆时状似随意地探问宫人,宫人回说“不知怎的,陛下今日起得格外早,说想出去走走”。
“原是如此。”她抿着浅笑低下头,任由宫女帮她梳妆。心下玩味地想,在这一点上,他倒很像个正人君子。
不强人所难,宁可委屈自己也要怜香惜玉。倘使没有那些旧事,她大概真的会愿意当个好好陪伴他的寻常嫔妃吧。
如此回到贤肃阁又歇了一整日,当晚,他果然还是翻了她的牌子。这夜她没有再让他为难,拿出了前日的热情婉转承欢,但若真比起来,较之前日又多三分脉脉温情。偶尔四目相对间,她望着他的目光必定温柔百转,爱慕与崇敬尽在眼中,看起来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满心满眼只他一人。
这份情爱她任由他一连体味了三日,三日后,她差阿凡去尚寝局暂时撤了她的绿头牌。理由并不复杂,女儿家每月总要有那么几日是不得行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