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蔑然睃一眼张庆,挽了挽衣袖,执起挂在墙上的鞭子,扬起就朝张庆的后背抡去!
“啪”地一声脆响,张庆背后蓦然多出一道血痕,他原刚在筋疲力竭之下昏死过去,顿时一阵抽搐,被缚住的双手紧攥住悬上去的麻绳,冷汗涔涔而下:“不是我……”他低声呢喃。
阿凡只作未闻,绕到他身前,皮笑肉不笑地睇着他:“你这是成心让我没法交差,那就别怪我下手狠。”
事实上,他的累累伤痕也多是拜阿凡所赐。小哲子虽也想立功,却下不了这样的狠手,能好好问话就不愿动刑,只盼他能自己招供。
张庆拼尽力气抬了抬头,启唇争辩的声音低若蚊蝇:“贵人娘子信不过我……若无吩咐,我连霜华宫的门都不敢出,何处去弄砒|霜?”
“那谁知道你呢?”阿凡冷笑着摇头,“况且,陶良使从前也住霜华宫,谁知是不是留了什么人给你递话?”
“你……”张庆皱着眉,一声干笑,“你明明也是从陶良使那里出来的。”
阿凡脸色骤变,牙关紧咬,猛地掐住他的脖子:“闭上你的嘴!若敢在贵人面前嚼舌根,我弄死你!”
前头的卧房之中,徐思婉正安心用膳,一声嘹亮的“陛下驾到”打破宁静。她微微怔神,旋即放下筷子,提步迎至外面。
迈出门槛,皇帝正好行至门前,她刚要福身就被他扶住:“进来。”他道。
她发觉他的脸色有些沉,怯怯地颔了颔首,做出一派乖巧随他回屋。
步入屋中,他看见她正用膳,便随意地在桌边坐下,花晨月夕忙上前添置碗筷,他只睇着她:“听说你这里出了些事?”
徐思婉立在他身侧,闻言轻轻一颤。好似不料他会过问,她低头轻言:“陛下怎的也知道了……”
“宫里都传遍了,朕如何能不知道?”他眉宇微挑,继而一喟,“此事朕让宫正司去查,你不要费神了。”
她薄唇轻启,哑了一哑。继而蓦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满目哀求:“求陛下莫要插手,让臣妾自己查办。”
她说着,单薄的双肩轻轻颤栗,莫名惹人生怜。
齐轩蹙眉:“这是何意?”
“陛下不觉得,此事过于凶恶么?”她抬起头,已有泪意在眼眶中打转,“臣妾才刚得几分圣眷,竟就有人想取臣妾的性命了。臣妾想得陛下庇佑,可……可也总得自己立稳才好,若不然没了这回还有下回。求陛下给臣妾些时日,让臣妾自己去查,臣妾只想给拈玫阁上下都紧紧弦,让他们知道臣妾没有眼瞎耳聋,不是那么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