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婉一时恍惚,许是因为没看见预想中的热闹,她望着那道宫门,莫名生出一种寥落之感。
身旁的花晨轻道:“皇后娘娘好厉害,适才句句挑拨玉妃与娘子,却又硬说得听不出指摘的意味。前些日子压制了娘子,如今又来压制锦宝林,偏还听着都像是为着娘子和锦宝林好的。”
“有一句错了。”徐思婉一哂,目光从妙思宫那边收回,不急不慌地继续前行,“在我和玉妃之间,她算不上挑拨。”
若是她从前与玉妃关系不错,皇后这话便是挑拨,可她们本也不是那样。
“是。”花晨应了声,徐思婉又道:“至于前些日子……她倒也算不上打压我。我若贵为皇后,想拉拢一个小嫔妃前也要先做试探,认准对方足够恭敬、也足够通透才好。若不然惹了麻烦,一国之母的名誉受损可不好听。”
花晨又问:“那娘子真打算帮她?”
徐思婉嗤笑:“这话说的。这是后宫,有什么谁帮谁,左不过各取所需罢了。若不投她的门,让我直面玉妃的敌意,你当我日子会好过?”
“可莹贵嫔娘娘那边……”花晨薄唇一抿,“近来是走动少了,但是敌是友,也还说不清。”
“怕什么,人和人之间,本也大多都是过客。再说……”她语中一顿,“莹贵嫔与玉妃之间多有龃龉,但与皇后终究还算过得去。我没去投玉妃就算对得住她,但她是否对得住我,我可说不清楚。”
说起来,莹贵嫔有些古怪。自吴充华帮徐思婉抓出阿凡之后,莹贵嫔就再没在她面前露过脸。
徐思婉时而觉得这是心虚,否则这改变别无解释;时而又觉得若是心虚反不该做得这样明显,莹贵嫔看着横竖不像个徒有美貌的傻子。
回到拈玫阁,徐思婉让小林子端了两碗冰镇酸梅汤来,与花晨一起喝。
汤未饮尽,唐榆进了屋,衣衫上浸着明显的汗渍,看得徐思婉一愣:“去哪儿了?”说着又扬音吩咐小林子,“再去添碗酸梅汤来。”
外头应了声“诺”,不过多时,小林子端来酸梅汤,就又退了下去。
因有花晨在,唐榆没有落座,立在徐思婉面前边喝酸梅汤边说:“下奴去太医院了,好帮娘子留意太医们。”
“这样未免太过明显。”徐思婉蹙眉。
“可若不去走动,难以知根知底。”唐榆说着笑笑,“娘子放心,下奴没说别的,只是借口张庆伤重高烧不退,先探一探太医们的口风。太医们虽是医者父母心,但素日见惯了达官显贵,拜高踩低的也不少。娘子若要用人,这样必定不行,就可先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