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轩踱步上前,却在还有三两步远时就停下脚。他淡看着她,眼中隐有不满:“朕听闻贵人亲自下厨,还道是为了朕,原来不是?”
她闻言仰起脸,那片红晕已氤氲而开,直将眼尾都染出一片好看的绯红。他看得一怔,她酸涩道:“臣妾还道陛下将臣妾忘了,既盼着陛下来……又恐期许落空,只得胡乱寻些事情来做,打发时间。”
四目相对,他看着她的委屈,她迎着他的探究。
她眼看着他眼中那本就不深的愠色一点点被释开,很快化成一声喟叹,他上前扶她:“朕怎会忘了你?皇后心里都有数,就你会胡思乱想。”
“那陛下为何不来!”她第一次这样质问他,带着分明的脾气,像个生气的小女孩,边凶边扑向他的胸口,双手紧紧将他环住,“陛下还是信了陶氏的鬼话是不是……陛下还是怀疑,是臣妾杀了她?陶氏这计果然好毒,那臣妾要如何才能自证?臣妾没有做过……”
他哑音失笑:“朕没有。”
他反手将她抱住,低头轻吻着她,细品她的每一分不安与胡思乱想。
她知道,男人总是喜欢女孩子胡思乱想的,因为这样反会显得她们在意他们、依赖他们,也会让他们觉得这样的她们难成大器。
难成大器的人是不会做出太多恶事的,也更容易被掌控、更容易做个称职的玩物。
可他们大概料不到,这副样子并不难以伪装。只消想清要领演给他们看,猎人与猎物就瞬间调换了。
他的手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一字一顿地宽慰着她:“朕一次都没有疑过你。近来不曾踏足拈玫阁,只是怕朕一来规矩就多,耽误了你安养。”
“真的?”她抬起头,泪珠沾湿羽睫,眼中透出激动与讶异。就好像这样的话她从未从皇后口中听过,也从未想过他不过是更留恋与玉妃的温存,才会这样装傻充愣地顺着玉妃的话做。
男人啊,虚伪得可笑。
当帝王的男人,更是最虚伪最可笑的那一位。
徐思婉贝齿咬住薄唇,想要忍住委屈,眼眶里的泪意却更重了一曾:“若是这样……倒是臣妾多心了。”
“奴婢早就劝过娘子,娘子偏不肯听,平白几日无法安睡……”跪在一旁的花晨低语呢喃,皇帝闻声挑眉:“什么?”又看看徐思婉,“近来睡得不好?”
“没有……”徐思婉矢口否认,可花晨一拜,语气里犹带抱怨:“陛下一连数日不曾来过,娘子心神不宁,活像害了相思病似的。奴婢劝她说陛下必是为了娘子能静心安养,她也不肯听,入夜倒也能睡,却时常哭醒,自己缩在床上抱着陛下的枕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