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榆并未察觉她的目光,心知她又有谋划,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晃过许多后宫纷争。
直到她突然问:“明日你想吃烤鱼还是烤肉?”
“你问我?”他挑眉,她点头:“嗯。”
“那我想让你吃清淡些。”他一喟,“有什么打算也不急这一时,你好好养一养伤,等手消肿了再吃那些发物也不迟。”
“有道理……”徐思婉低声嗫嚅。
这样的话自是有道理的。
可她也是真的急这一时。
眼下玉妃刚得了皇次子,哪怕并非真的养在她身边,她也成了宫中除皇后外唯一一个膝下有子的女人。
自从新宫嫔入宫,玉妃的圣宠就远不及从前稳固。这孩子仿佛一颗定心丸,会让她在风光之下忽略很多事情,会让她忘乎所以。
是以为着这个孩子,她一时便不会揭出锦嫔娘家的丑事了。因为这样的事情注定对皇次子的名声不好,再加上锦嫔那样容易被拿捏,她现下必定更愿意赌锦嫔在离世之前未曾与任何人提过那些秘密。
这样的时候,多么适合将棋子一颗颗铺设下去。这是这偌大的后宫之中最让她兴奋的事情。
唐榆要她等,她怎么等得了?
是以次日,徐思婉不仅命小厨房在院子里烤起了肉,还与路遥讨了一张开胃的药方。
那药方写下来只寥寥二三十个字,不过几味药材,连所用的分量都很轻。徐思婉将它拈在手里看了又看,虽说信得过路遥,还是禁不住皱眉问他:“是否太简单了?当真有用么?”
路遥欠身:“娘子若要孕妇常用的,此方最为稳妥。人在孕中,总要顾忌胎儿安稳,此方性温,开胃之效或许不能立竿见影,需循序渐进,却可保胎儿无虞。”
“好。”徐思婉欣然抿笑,“那你便按这方子给我抓药,不必送来,每日在太医院煎好再端来我这里便是。只是你要亲自煎药,寸步不离,让旁人都看见你的小心。而若有人问及我为何要用这药,你只管告诉他们,是因我沾染风寒食欲不济,所以求了这方子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