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壁吹着药,一壁笑言:“与太后娘娘一样,热得倒了胃口,便请太医开了些开胃的汤药。”
太后苦笑皱眉:“哀家这是年纪大了,你年纪轻轻的,怎的也泛起这样的病来。”
“天热时原就容易脾胃失和,与年纪有什么相干?”徐思婉边说边喂过去一匙汤药,“太后娘娘素来凤体康健,如今生上一点小病是人人都难免的,莫要总往岁数上想。若不然,臣妾这也日日进着药的,可真是没处说理去了。”
这话果然令太后开怀,纵使饮着苦药也禁不住笑了声,与身边的嬷嬷指着她道:“瞧她这张嘴多会哄人,莫说皇帝,就是哀家也要喜欢了。去,将那用羊脂玉打的葡萄纹玉香囊取来给她。”说罢攥一攥她的手,与她笑说,“那是个好东西,只是样式年轻,哀家用不上了。你拿去用起来,夏日里搭些颜色清雅的衣裳正是合适。”
“谢太后娘娘。”徐思婉起座,深福谢恩,落座回去又露出讶色,“臣妾刚进来不足一刻就得了这样的赏,若是住上几日,怕是要富可敌国了!”
太后愈发的乐不可支,满殿的气氛都跟着松快下来。徐思婉只私心里松了口气,暗想自己大抵能依着打算在太后身边留些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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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九,离启程避暑的时日还有三天,宫中上下都忙着,惠仪宫中犹是如此。
虽说行宫里什么都有,但总有些用惯的东西是免不了要自己带的。玉妃又是宠妃,随随便便提上些东西就有不少。宫人们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将一只只红漆木箱渐渐装满。
寝殿之中,玉妃歪坐在茶榻上,纤纤素手端着只琉璃碗。碗中盛有打得细碎的冰,冰上又浇有牛乳、果酱,再撒了些芝麻、瓜子,解暑最是可口。
茶榻的另一侧,楚舒月规规矩矩地坐着,位份低些的方如兰坐在她跟前的绣墩上,姿态更拘谨些。
楚舒月的目光在玉妃与方如兰间荡了个来回,轻声道:“臣妾这些时日瞧下来,这倩婉仪该是有孕无误了。早先是借风寒避暑,如今又无缘无故地凑到了太后跟前去,咱们却都没听说太后近来有什么不妥。再有,她近来进的药臣妾也打听过了,乍看没什么不妥,只是个开胃的方子,可臣妾仔细问了信得过的太医,说那方子药力极轻,见效也慢,多是有孕之人想要开胃却又不愿损伤胎儿才会用的。”
说着她睇了眼玉妃的神情,见玉妃还算平静,才又续言:“再说,天突然热起来也就是近来的事。她最初用这方子的时候,可还凉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