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舒月闻言舒气,笑音出喉:“倩嫔姐姐想得这样明白,臣妾就放心了。”
徐思婉愈发摸不清她的来意,睇着她生硬问:“贵人究竟何意?”
“还能是何意?”她缓缓摇头,眼中凌色一划而过,“方如兰那个贱|人,平日又蠢又讨人嫌,明明也有几番姿色,却都救不了她的脑子。如今遇了大事,她本事倒大,脏水泼到我身上来了!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本事赢我!”
徐思婉了然,心下生笑,暗叹原是一场狗咬狗的好戏。面上的玩味也并未硬做掩饰,她打量着楚舒月,悠悠道:“贵人好大的气性。其实宫正司就算追查到贵人身上,只要并非贵人所为,也未必就会受什么牵累。贵人何苦这样来我面前捅自家姐妹的刀子,就不怕玉妃娘娘怪罪?”
楚舒月勾唇一笑:“我心虚罢了。这事的底细我知道不少,身边的宫人也知晓一些。倘使宫正司逼他们招供,他们重刑之下很能说出些细由,只怕这脏水就洗不去了,不死也要丢去半条命。如今……唉。”她一声喟叹,“我只恨我识人不明,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方如兰竟会安排这么一出,只得到倩嫔姐姐这里来告个罪,给自己求个生路。”
“这可不叫告罪。若只是告罪,我可不受。”徐思婉轻嗤,美眸瞟着她,“说吧,拿什么与我换这安稳?”
“姐姐真是个爽快人。”楚舒月欣然而笑,“我告诉姐姐方如兰的谋划,如何?”
徐思婉不屑:“宫正司迟早能审出的东西,你告诉我又值什么?倒是他们若稀里糊涂地将这些前因后果都栽到你头上,于我而言也不失为一桩好事。你可比那方才人得宠多了,没了你比没了她强。”
楚舒月的笑靥僵了一僵,思忖片刻,索性问她:“姐姐想知道什么?”
“要换你这条命,总也要告诉我一些关于玉妃的事吧。”徐思婉凝视着她的迟疑,“我也不吝是什么,关于她的、关于她家中的,一概可以。只有两条不作数——冷宫陶氏与锦嫔背后是她,我本就知道,不必你来告诉我。”
楚舒月面色发白:“倩嫔姐姐这是要我的命。”
“也罢。”徐思婉悠然,“那就等着宫正司要你的命吧。我一会儿就告诉宫正司你身上大有疑点,看他们审不审你身边的人。”
楚舒月紧紧抿唇,迟疑半晌,终是说:“玉妃,原是有过身孕的。”
徐思婉讶然:“你说什么?!”
“是在前年。先帝孝期未过,陛下不应当……”她咳了声,掩去了难以启齿的部分,“所以那孩子让陛下也矛盾,一边是舍不得,一边又怕引得天下唾骂。正好那时莹贵嫔又已崭露头角,玉妃心神不宁,便索性将孩子做去了,陛下只道她是寻常小产,好生心疼了一阵。”
徐思婉深吸气:“这样大的事,竟从未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