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徐思婉含笑应允,摆了摆手,示意花晨与莹贵嫔身边的宫女同去。
待得花晨采完葡萄回来的时候,莹贵嫔已然走了,花晨将葡萄盛在竹篮里吊进后院的井中冰着,进屋就笑说:“贵嫔娘娘真有意思,怨不得陛下喜欢。驯兽司那蠢人也敢攀咬她,不瞧瞧她是什么样的脾性,惜不惜的做那样的恶事与人相争。”
“是啊。一味地胡乱咬人,最后咬住了最不可能的一个,也真有他的。”徐思婉一哂,忽而心念一动,看向花晨。
花晨被她看得怔住,低头瞧了瞧自己,又茫然回看:“怎么了?”
徐思婉一字一顿:“那人被关在宫正司里,怎么就突然咬住莹贵嫔不放了呢?”她道。
花晨一时仍不明白,徐思婉深吸了口气:“你去宫正司再讨一本案卷来,就说我想看看。不要最后审问楚氏与方氏那本,只要最初审那宦官的,不必在意他说了多少废话,给我取来就是。”
“诺。”花晨一应,虽不知她究竟想到了什么,却知事有古怪,福了一福就出了门,急急地往宫正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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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最北侧的云水阁厢房里,楚舒月在圣旨降下当日就从贵人沦为了末等的少使,被宫正司遣来的宦官按在院子中,咬着牙捱完了二十板子,就被送到了这偏僻的云水阁。
然而便是这最偏僻的地方,正屋她也是不配住的,因为少使与良使都是半主半仆的身份。倘使不是因为受了重伤,她多半立时就要被指去侍奉某个宫嫔,就如寻常人家的妾侍通房要侍奉有名分的妻妾一般。现下这样,倒让她能躲上片刻。
她身边的宫女也只留了一人,名唤樱桃,原是房里的粗使丫头,现在却成了近前侍奉的宫女。小姑娘才十三岁,心眼还算纯善,见她这般也没嫌被她拖累,照顾得尚算尽心。
是以七八日的工夫熬下来,楚舒月总算退了烧。趁着神思清明,她伏在床上思索了良久,在樱桃上前侍奉她服药时一把拉住了樱桃的手腕。
樱桃吓了一跳,楚舒月咬一咬牙,道:“你去……打开衣柜下的匣子,取五十两银子出来,到莹贵嫔和倩嫔那里走动。不论能敲开谁的门都好,就告诉她们……告诉她们待我伤愈,我远去她们身边随侍,只当谢罪。”
“莹贵嫔和倩嫔?”樱桃连声音都在颤。
她知道的事情虽不多,却也清楚楚少使落到如此境地是因得罪了谁,不由劝道:“少使是不是烧糊涂了。莹贵嫔和倩嫔只怕是……只怕是正恨着您呢,您还不躲着些?若真去了她们身边,她们不知要如何欺负您……”
“不妨事。”楚舒月很执拗。
富贵险中求。现下这样的境地,不由得她多选了,谁都能踩她一脚。尤其是若落到玉妃手里,她这样弃子般的人能指望玉妃顾什么情分?玉妃若只是不顺心时拿她出一出气恐怕都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