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玉妃这般,这猜测就更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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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瑶殿中,玉妃回到寝殿安坐了半晌,后脊依旧渗着寒涔涔的凉意。
孩子的事不当有人知道,皇后都不知,彼时尚未进宫的倩嫔更不应知晓。而知晓此事的几个,锦嫔与方如兰都死了,唯楚氏还活着。三人又都有把柄被她牢牢攥在手里,理当不敢将这种事抖出去。
可即便这样想,疑云还是在心底弥漫开来。疑云间又掺了几缕侥幸,让她祈祷是楚氏将事情抖了出去,而非真的什么冤魂索命。
如果真的是冤魂索命,那孩子得多恨她呢?
那时虽是国丧,但皇帝也是想留着那个孩子的。
他跟她说,要她好好安胎,先帝是他的父亲,孝期行为不端的亦是他,万般骂名自有他来背。
可她那时被莹贵嫔气得迷了双眼,觉得自己还年轻,孩子总还会有,不如先抓住他的心,就那样将那孩子堕掉了。
她果然因此博得了他的怜爱。但与之相伴的是,那个尚未降世的孩子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被抹掉了。
没有人为那孩子做过法事,她这个做母亲的甚至没为她上过一炷香。甚至在坐小月子的时候,她也没太思念过她,只是着魔般的欣喜自己重新争得了圣宠。
她想,如果她自己是那个孩子,大概也会恨吧。
……不。
玉妃狠狠摒开了这些念头,蓦然起身:“备步辇,去云水阁。”
是以只消片刻,步辇就缓缓从青瑶殿前离开,往北边偏僻的云水阁行去。宫人们觉出玉妃情绪不佳,不论是宫人还是轿夫都不敢吭声。玉妃在路上终是稳住了心神,姑且让自己信了那些话就是从楚氏口中透出去的。
楚氏必是在宫正司受审时对她生了怨气,怨她不出手相助,所以便这样失心疯了来害她!
两刻后,步辇稳稳落在了云水阁的院门前。玉妃漫不经心地步入院中,身边的掌事宦官周弘方已先一步领着几个宦官闯进去。
楚舒月原正由樱桃侍奉着服药,两名宦官走上前,二话不说就将她往床下拖。樱桃吓得失声尖叫,被周弘方拎住衣领拽到院子里。
“少使!”樱桃下意识地叫了声,周弘方一记耳光打下去,令她一下子噤了声。
她半边脸颊瞬间肿胀起来,眼泪一涌而出,跪在地上噤若寒蝉。玉妃稳步从她面前走过,自顾进了堂屋,看也没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