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啊。”何天笑起来,“她在御花园打杂,好像也没什么好差事。我若这次立了战功,回去就求陛下放她出来,阖家团圆。”
卫川点点头:“下次给她去信的时候,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何天惑色更深。
卫川的出身他再清楚不过,若想和宫里打听什么,自己去个信便是,何必来找他?
却听卫川道:“你问问她,宫中近来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各主位娘娘是否都安好,但莫要说是我问的。”
“这……”何天正想说这话问得奇怪,话没出口,突然懂了,“将军那个青梅竹马……出事了?!”
卫川来从军的缘故,他也知道一些皮毛。
“什么青梅竹马。”卫川锁眉,“少打听。”
“……哦。”何天应得沉闷,挠挠头,不吭声地走了。
卫川睇了眼他的背影,坐回书案前,沉闷地吁了口气。
他复又拿起那封信看了看,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军已近一载,这是第一次收到她的信,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他的视线凝在那行字上,读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让他更加不安。
不安之间,一股久违的念头再度涌上心间,如梦魇般侵袭他、纠缠他,让他无力自拔。
她曾跟他说,当今圣上并非明君,让他另寻明主。
他那时就鬼使神差地想过,倘若天下易主呢?
卫川的神色愈沉,一股厉色从眼底逼出,过了许久才渐渐淡去。
他缓了口气,将信纸装回信封,再度站起身,走向炭盆。
近来中原应该已经很热了,但边关还凉着,帐子里又晒不着太阳,总要点个炭盆才暖和。
他在炭盆边半蹲下身,将信封一角触及炭火,不过多时,火焰燃起来,跳跃着向上蹿。
她写的每一个字,他都会牢牢记得,但一个字都不会留下。
他知道该如何保护她了,不会再给她惹任何麻烦。那些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他不能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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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
入了七月,暑热更重了些。但太后久病缠身、皇后凤体抱恙、徐思嫣又临盆之日已近,今年的避暑便只得免了,阖宫的人都在暑热里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