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唐榆看看她。
“嗯。”徐思婉起身绕到他面前,接过念珺,放回摇篮里去,“我记得吉源山里的几县,早先闹出过谋逆的传闻,只是没查出什么。”
唐榆颔首:“有这事。”
“无风不起浪。”徐思婉笑笑,“这回的蝗灾,听闻吉源山一带也受了灾。你让镖局送粮送钱过去,再多送些铁器,锅碗瓢盆都可以,随他们怎么用。”
若他们得了东西之后愿意重新锻造成刀枪剑戟,和他们的镖局可没关系。
“好。”唐榆先应了声,俯身给摇篮中的念珺掖了掖小被子,复又侧首问她,“我能不能问问,你究竟要做什么?”
徐思婉眉心微微一跳。
他仍自睇着她,眸色愈发深沉:“起先我以为你是为了卫川。我以为你是要放手一搏,赌那微不可寻的胜算,但现在看上去,只怕也不尽然。”
徐思婉垂眸,一语不发地沉吟了良久,久到唐榆放弃了:“不说也没关系,只当我没问过。”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天快亮了,我去给你烧些水来用。”
“唐榆。”她唤住他,他驻足,她又想了想,道,“我对你没什么隐瞒的,唯有这件事不能说,日后你也不要问了。”
说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背影,竟有些说不清的紧张。
只见他一喟,背影连带着一松:“好,我知道了。”
又几个月后,年关再至,宫里一片喜气,连冷宫里都得了些赏。
除夕夜的时候,皇帝下旨大封六宫,吴昭仪终于晋了妃位,赐封号恪。莹淑媛同样晋至妃位,称莹妃。
往后,低位的小妃嫔也有不少晋了晋位份,只是其中倒有大半是去年刚入宫的,徐思婉并不识得,便也不费什么心去打听。
是夜,整方院子里,众人都整宿未眠。花晨早就带着宫人们包了许多饺子,唐榆自己动手画了花灯、编了灯谜,就这样一起玩了一宿。
彼时念珺已走路走得很是利索,唐榆拎着个金鱼的花灯逗得她在院子里团团转。徐思婉只管闲坐在廊下看热闹,偶尔把念珺喊过来擦一擦汗再放出去接着玩。
临近子时,含元殿那边遥遥窜起烟花照亮夜空,这边的院子里也跟着热闹了一阵。
又过两刻,守在院外五丈远的小林子将院门推开一条缝溜了进来。
今夜是他和张庆轮流在外值守,张庆一看只道他是过来轮值,又往嘴里噎了个饺子就迎过去:“行,你歇会儿,我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