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身份低微,不配在她的发髻上占据太多的地方。
又两日后便是重阳,重阳当日的宫宴因太后的百日热孝未过便免去了。重阳次日的早朝上,群臣似乎突然听说了宋氏被废一事,不约而同地上疏,怒斥徐思婉妖妃祸国。
这些议论先被张庆听了去,张庆入殿禀话时,徐思婉正和莹妃瞎聊些有的没的。莹妃素来爱看热闹,几年来攒下的趣事不少,私下里拉着徐思婉说得滔滔不绝,连宫里哪个小美人别出心裁地去博圣宠却碰了钉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徐思婉听得好笑,心里觉得这样爱看热闹的莹妃比趣事本身更好笑。忽见余光中身影一晃,她举目看去,就见张庆进了殿,脸色发着白,躬身问安时分明躲闪着她的视线:“莹妃娘娘安,娘娘……”
“怎么了?”徐思婉笑颜不改,“有话就说,正要莹姐姐在,有什么乐子让她一起听听。”
张庆闻言面色更僵了三分,死死低着头,一股脑地将群臣上疏的事说了。
他刚说完,莹妃就啐了口:“这群老匹夫,最会颠倒黑白。宋氏将朱砂下到了皇子公主的碗里,陛下自然不容,他们倒好,反怪倩妹妹妖妃祸国了?”
张庆忙道了声:“娘娘息怒。”
徐思婉则问:“只骂我祸国?没说别的?”
张庆又道:“还说……还说娘娘德行有亏,不宜抚养皇嗣,求陛下给皇次子另寻个才德兼备的养母。”
“怪不得。”徐思婉一声嗤笑,莹妃一时不明,打量着她:“怎么个意思?”
徐思婉摇摇头,暂未答她的话,直让张庆去喊唐榆。待唐榆进了屋,她道:“你们两个一起去打听打听,皇后和皇长子近来可与什么朝臣走动过没有。尤其是皇长子,皇后这般病着,许多事他不得不自己上心。”
“你觉得是皇长子?”莹妃哑了哑,思索道,“皇长子如今也才十七,还没及弱冠呢。”
徐思婉笑吟吟地一瞟她:“姐姐十七岁的时候,可已是宫中宠妃了。”
莹妃一阵恍然,叹道:“也是!”接着又说,“那若真是皇长子,你怎么办?他既嫡又长,眼看着就要立为储君,论陛下的喜恶,他更比你的皇次子强上不知多少。你可要想清楚一些,别坑了自己。”
“姐姐想得太复杂了。”徐思婉摇头,却卖了个关子,没与莹妃多说打算。
接下来的几日里,她任由朝中议论如沸,自己安然待在后宫,只做全然不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