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风清咳了两声,望了眼顾珩的意思。
依我看你等这姿色,莫说是想高攀我们丞相,就是赏我做妾,我也是不稀罕的!
那俩宫女点头如捣蒜,几乎快要哭出声来:是是是!原是我等在调笑,不想污了大人贵耳。还请丞相饶命!
顾珩只觉得脖子上被秦观月留下的吻痕隐隐作烫,便神情阴郁地摆了摆手。
还不快滚。
顾珩与贺风回到殿屋内,贺风不敢再多问顾珩脖子上的痕迹,只当作无事发生般侍奉在侧。
想到今夜因秦观月而受此调笑折辱,便似有一团无名火堵在顾珩心中。
对于她这般令人羞耻的行径,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回击或惩戒她,似乎往日他所擅长的那些权谋计策、运筹帷幄,在秦观月的面前,悉数崩塌。
无耻,是顾珩对秦观月的又一描述。
贺风刚为顾珩洗完茶,便听外面内侍传到兰贵人被赐自尽的消息。
什么由头?顾珩依旧运着笔锋,在纸上临下一字飞白。
顾珩似乎并不意外,往日从燕帝宫中运出来的尸首,早已在西郊堆成了小山,世称美人冢。
往日曾有已逝妃嫔之家族,想请佛寺想为其超度,住持却因怨气太重、阴魂不散而推拒了。
顾珩想到此处,不禁发笑。到底是阴魂不散,还是怕燕帝降罪?
人情世故,连神明都不能幸免。
其实,当时那家族也曾找过他,但顾珩都没有让他回第二次话,便打发了。
顾珩拾起刚刚临摹完的字帖,弹指轻轻掸了掸。
在他心里,燕帝的昏淫与荒唐,是成就他大业的垫脚石罢了,故此,他从不加阻碍。
贺风道:说是今夜宴散后,兰贵人与行宫侍卫苟且,被燕帝撞了个正着。
倒也不算冤枉她,燕帝竟还赐了她个全尸,已算是怜悯了。
顾珩放下笔,望着那飘摇不定的烛芯,似乎想到了什么:像这样不安分的女人,本该如此。
贺风听完顾珩的话,也想起一件尚未交待的事,只是他看了看顾珩隐晦的神色,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要说?顾珩抬眼望着贺风。
他太了解贺风。
昨日俪贵妃身边的墨隐来找我,同我说,贵妃娘娘见您常戴的玉珠珞子松了,想您是在圣前伺候的人,便想要您的玉珠,给您重新打个珞子。
顾珩果然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