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秦荣那边,来消息了。贺风低首呈上一封信笺。
顾珩指尖摩挲过封口处,检查过封印后,这才启开。
不过草草两眼,顾珩面上便挂了欣悦的笑:秦荣得力,待回京后,该重赏他。
贺风见顾珩露喜,连日来的胆惴也稍有放松,附声道:是,说是从漠察送来跑死了五匹马,只为快些送到丞相手中。
顾珩卷了信笺任由案上的火舌吞噬,片刻后,像贺风吩咐道:你去传话,撤了城阳王府的看护。
贺风有些诧异,作揖请示道:城阳王那边将平息了一阵,现下尽在丞相的掌握之中,若此时撤了护卫,岂非功亏一篑。
顾珩并未过多置喙,只是起身往窗棂走去,少有的支开窗看景,好似秦荣这封来信消解了他大半的沉郁。
半晌,顾珩开口:一条鱼,放在水里,才能看到他的作为。
转眼秦观月被软禁在清平观已有半月了。
这半月内,虽然衣食一应不缺,顾珩还会让若云与曼儿陪着她在后院闲逛,但秦观月能察觉到,近几日,顾珩待她不似之前那般亲近。
至少在床笫之事上,顾珩不像以前那样主动。
每日他总是在燕宸殿待到很晚才回来,回来后也只是抱着她看些话本,而后便一人去盥室沐洗,回来后熄了灯,抱着她便睡去。
除非是秦观月缠着他,否是他很少主动,甚至在为数不多的爱昵之后,秦观月要喝避子汤,他也不在再阻拦。
对于顾珩突然的变化,秦观月不免多想。如今她被顾珩囚在清平观,本来就只能依附顾珩生存,但如今顾珩对自己的态度,又让她感到慌乱。
她本想着尽力顺从讨好顾珩,等他腻烦了自然会放自己走,可如今顾珩倒像是对自己失去了兴趣,若是如此,她岂不是没了最后的底气。
她不能再守株待兔,娘亲还有顽疾,她无暇在清平观与顾珩虚耗时日。
午后,若云捧了一匣子玉珠碎贝来到内室。
秦观月从匣子里捻起一枚珍珠,借着光细看。玉珠圆润而又饱满,虽然个头不大,但都泛着诱人的光泽。
若云捧着腮问道:娘子要这些不值钱的碎玉珠做什么?丞相厚爱您,娘子就算是要东珠,我们丞相也是给得的呀。
秦观月微微红了脸,将那枚玉珠放了回去。
她要这些玉珠做什么用途,自然是不能告诉若云的。
若云按照她的吩咐,差宫人在每粒珍珠顶末两端各自穿了两个孔,足以让细线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