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月眼里溢满了泪珠,又恨又恼地咬了他肩头一口,含含糊糊地嗔骂了他一句:顾珩!
谁知这俩个字仿似是不能提及的,顾珩的眼底倏然掠起暗火,剥开了费事繁重的衣料。
他灼热的呼吸落在耳边,声音却冰凉地让秦观月通体一颤:再这么叫我,避子药便不必喝了。
京察司自陆起章接手以后,在京中大行职司,意欲扶植麾下势力。
顾珩并未与其深究,毕竟陆起章现如今将掌权,倒不至于急切向他发难,于是整备好案牍上的奏折后便往燕宸殿去。
燕帝近几日心中积压几件旧事,因而得见顾珩后便向他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丞相看着瘦削了些。
不知哪天开始,燕帝不似往常般唤顾珩为爱卿,而是以更为疏冷的官职代替。
燕帝寻常的问候落在顾珩耳中,实则是种央求。顾珩近日确实疲乏,但尚有精力在这个几近落幕的王朝中斡旋。
顾珩略微颔了颔首,算是回应。
燕帝笑了笑,如今尚且有力气将自己撑起来倚在榻上:朕有件心事,想来想去,还是要劳动丞相去做。
朕无福,膝下唯有几个公主,老大已许给南边的老国公长子,可惜他不入流,只做个闲散的袭爵公勋,因而老大自出嫁后亦无机会跟随夫家入京朝见。燕帝顿了顿言语,向顾珩看去。
见顾珩并未露出什么辞色,又续言:老二柔安自小身子娇弱,送去京郊的皇家道观修养了,如今也有五六年的光景了。吴嫔有孕是喜,但平白竟叫朕想起来她们了。
顾珩不喜说话兜转,直切要领:陛下的意思,是要臣将柔安公主迎回宫中?
如今的朝局,在这个时节要一个未婚配的公主迎回宫,只怕燕帝心思活络,正织就着一张大网。
顾珩重新审视着眼前的燕帝,似乎辨不清燕帝之前的昏庸荒诞是真是假,只得心中祷告燕帝此时的精明是最后的垂死挣扎。
燕帝见顾珩双目似有戾气,连忙长叹一声,言语悲戚:朕如今身子不中用了,且不知还能不能得见吴嫔腹中孩子,只怕一朝
话说到这里,他很适时地咳嗽了几声,虚弱的开口:朕还想着,身边能有个人能收拾后事。
燕帝自知自己气数已尽,顾珩和陆起章随时可以取而代之。
而他们二人争斗后,这个王朝是否还姓陆,则不得而知。
燕帝向顾珩投去一种探究的眼神,他已入黄土半截,不能再赌了。
陛下的意思,臣听懂了。后天,便会迎公主回宫。
顾珩对答之快,一时让燕帝有些恍惚,只欣悦地口称甚好,二人便再无他话了。
过了两三日,待身上的淤青红印都渐渐消退之后,秦观月才将自己浸入泡满了药材的浴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