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起章对此并不意外,他在等着这人后面的回复。
得了这个消息,属下并不敢耽误,便取了前时总卫予我的绘图,佯装商贩在京中售卖,不出一个时辰,便有人来问询,此人不讲价,可谓是豪掷
蒋氏有些不耐烦,拍了拍这人的肩头催促道:说些紧要的!
那人缩了缩脖子,应道:近来京中风靡这派的画作,贩子也多,因而那人并未疑我,于是属下带人跟踪,这画几经转手,最后留向了
说到此处,这位年轻的探卫似乎也有些胆惴,声音怯懦道:清平观。
陆起章手一松,一掌鱼食悉数洒进了荷花缸。
再说一遍。陆起章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在佐证自己心中的猜想这位来路不明、身世成谜的大燕丞相正是李氏残留的余孽。
若非血亲,怎么豪掷万金,收取些无甚作为的旧画。
属下不敢扯谎,确是如此。
陆起章额前的青筋肉眼可见的逐渐凸起,仿佛在此刻,顾珩并非只是在挑战他。
似乎顾珩要征伐的是一个王朝,他在搅弄、戏耍皇权,更可怖的,是他已登及人臣之巅,他还想要什么?
顾珩与燕帝接二连三的戏耍,使陆起章此时颜面全无,作为大燕的皇室,他尚有一份理智在。
陆起章几乎是不受控的斥道:备马,进宫!
陆起章并未像蒋氏想的那般直刀向清平观,而是卸了佩刀往燕宸殿去。
燕宸殿中,燕帝已能坐于榻旁与人闲叙几句,陆起章来时,燕帝正在进膳。
阿章来了,过来陪朕吃些吧。
燕帝言语平和恳切,在陆起章的耳中却充斥着讥讽,他是什么?人人可堪掌中玩弄的傀儡吗?
陆起章面上蒙着一层伪善的笑,他深知自己此行的目的,因而闭口不谈吴嫔之事。
陛下现在身子好些了,朝中一些重要的奏章便不宜交给丞相了,该由您定夺了。
自困于病榻后,燕帝清明了不少,这几日身子见好,也的确动过易权的念头,但现下顾珩与陆起章文武相抗,若有失平衡,则有颠覆之灾。
燕帝只是笑笑,回道:朕这一病,眼神不大好了,如今看人尚且有些吃力,此事再说吧。
陆起章几乎是紧跟着燕帝的话尾回道:再说?再等恐怕这天下就不姓陆了。
燕帝怔住,他从未见过如此不知分寸、礼教的陆起章,燕帝透过这一句话亦看出陆起章身上怀揣的悸动。
阿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