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笑靥明媚,一双杏眸里含着波光,他亦是在那时隐隐发觉,他的太子妃,或许倾慕他。
直至初夏,父亲许是气消了,将大皇子贬为郡公以后圈禁,又将他给放了出来。
那时,书房里的摆设早已换了好几茬。
他犹记得最后一回,应当是一枝茉莉。莹白的茉莉堆叠在一块,层层叠叠的花瓣舒展开,在窗台上散发着缕缕清香。
思绪逐渐回笼,沉吟片刻,顾祯忽而指着那天青鹅颈瓶说:“这柳枝摆的不错。”
赵懿懿先是一愣,心跳骤然加速,随后掩唇轻笑道:“陛下既然喜欢,那不若拿回紫宸殿摆着?”
迟疑片刻,顾祯颔首应了,转头吩咐道:“吴茂,拿回去摆在内殿窗台上。”
吴茂应着声上前去捧那天青鹅颈瓶。赵懿懿正纠结再摆些什么,正巧瞥见吴茂手上拿着的一枝月季。
她不禁笑问:“怎的还折了一枝月季?”
顾祯朝吴茂那一瞥,想起些什么,回道:“母后刚才塞的。”
“唔……”赵懿懿仰着脸笑,轻声道,“恰好妾身院子里没种月季,这枝月季,可否给妾身摆上两日?”
顾祯没什么反应,眉眼稍显出几分淡然,只是语气平稳地回道:“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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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农坛设在洛阳城南郊,亲耕以前,需得先往先农坛祭祀先农。
百官虽讶异于陛下带着皇后前往,然顾祯即位以来的种种政令,叫群臣知晓他并非还是以前那个温润太子,。
何况皇帝又有正当理由:皇后两月后即将亲蚕,先带她去体会一番。
在心中权衡过利弊,除却零星几个上书的,没什么人反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此事。
大庆门外,车马仪仗威势赫赫,帝后的车架一前一后停在那。男人玄衣纁裳,手中握着一柄佩剑立在不远处。
赵懿懿怔怔地看着,似是有所察觉,顾祯也猛然转眸看了过来。
视线交会间,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赵懿懿连忙敛下心中思绪,朝着车架行去。
然地上砖石竟有了处凹陷,赵懿懿一个不察,身子往前一个踉跄。幸得今日衣衫多,她的动作才不算明显。
只是脚踝处却传来了细细密密的疼,像被银针扎过似的,她的动作也由此慢了下来。
顾祯有些不满她的拖拉,阔步过来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