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边的燕王打了个手势,令众人放缓了速度,逐渐落后了数丈远。
其实他教得不怎么耐心,赵懿懿却听得极为认真,加上她本来就有些底子在,小半会的工夫,倒也拾捡回来不少,能够纵马小跑起来。
山林间的晨风挂过面颊,有些微的刺痛感袭来,腊梅枝桠自眼前一一掠过,偶尔需要俯首避开。
跑了一段以后,身后侍从愈来愈远,赵懿懿下意识转头,视线中盈满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蓦地想起了那日晚间听着的话。
“陛下。”如此想着,赵懿懿逐渐让马速缓下来,鼓起勇气唤了他一声。
顾祯动作顿了顿,偏头问道:“何事?”
触及到他那双深邃的凤目时,赵懿懿刚升起来的勇气又退了回去,用力咬了下舌尖,她才轻声问:“陛下喜欢懿懿么?”
声音颤巍巍的,连心绪也紧紧绷着。
耳畔响过风声、鸟雀鸣啾声、花枝坠落声,独独没有他的声音。
顾祯没有回她。
如此,赵懿懿再生不出勇气去问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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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耕礼大成以后,晚间有一场筵席,赵懿懿也换了身礼衣出席。
其实她的腿脚也没有好完全,今日骑了小半日的马,不但身子疲累,伤处亦是隐隐作痛。
不但伤处痛,心窝也一抽一抽的疼。
一桌案的菜肴摆在面前,竟无心动食箸。
“可是菜式不合胃口?”云竹低声问了句,“要不待会宴散了,奴婢再单独给娘娘做些?”
赵懿懿摇了摇头,温声道:“不是,只是我有些吃不下,在外面呢,你不必这么麻烦。”
顾祯正偏头同燕王说话,说至尽兴处,燕王忽而举盏遥敬皇帝。
顾祯同他喝了一盏,酒液清香且温和,想了想,转头对赵懿懿道:“这桂子香不错,皇后可饮些。”
桂子香入口绵柔不刺激,实则更适合女儿家些,却不知怎的,被侍从端到了这筵席上。赵懿懿应了一声,举起琥珀小盏轻抿一口,却觉味道果然不错。
一盏酒液很快见底,便又唤云竹倒了一盏。
赵懿懿在筵席上百无聊赖,便只能自顾自的饮酒。一盏一盏下去,不知不觉间,她竟也分不清楚,自个究竟饮了多少。
直至面颊和耳根子隐隐有灼烧感,加上云竹劝了几句,她才反应过来,不能再喝了。
所幸筵席恰于此时散了,赵懿懿未曾逗留,趁势回了房。
随着时间推移,她才渐渐发觉,这桂子香的后劲,似乎有些大。她喝了不少,此刻胃里被灼烧着,连身上也燥热起来。
顾祯入内时,便见得皇后昏昏沉沉地趴在榻上,正要唤人服侍她洗漱,突然被一只手拽住了衣袖。
顾祯将她的手拂开,沉声道:“怎么饮了这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