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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不该叫你饮酒的。”良久,顾祯垂眸偏头避开,忽而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发,淡声道,“时辰不早了,醒酒汤都喝了,皇后还是早些歇下吧,明日还要回宫。”

    他一如既往的柔和,就像世人所说的温润如玉,可落入赵懿懿耳中时,却叫她心尖揪得更紧了。往日能带给她安心的沉稳声音,现在却化作道道利刃刺向她。

    多年来不敢问出口的问题,今日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却没能得到半点回应。

    他连骗一骗她都不肯吗?

    哪怕他骗她,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的。

    身子忍不住的轻轻颤抖,她竭力咬着唇瓣,不愿叫自己的呜咽声泄露出来。

    “快睡吧,朕明日有东西给你。”顾祯看着她试图将自个蜷缩成一团,沉声道了句。

    顾祯起身走后,赵懿懿全身的力道也被抽得一干二净,毫无半点生气地靠在榻上,直至宫娥准备好了热水请她入浴,才逐渐恢复了些许。

    她靠在浴桶边缘,云竹一面往水中加着香露,一面心疼道:“娘娘,您这又是何苦?”

    醉酒后,赵懿懿的反应要比常人慢上半拍,不知过了多久,她将身子整个潜入了水里:“你不懂。”

    那年长安春光正好,比任何时候都要妍丽,雪白的梨花开满枝头,少年立在树下朝着她微微一笑。

    少年郎的笑啊,比那满园子的梨花还要好看。

    虽然他只是问了个路,转瞬阔步离开,也被她给牢牢记在了心底。

    她默默地记了那么多年,终归是不甘心,想要得到那么零星半点的回应。

    可那个少年郎不喜欢她。

    晨起后,云竹正领着人整理屋子,见赵懿懿盯着自个那略有些红肿的脚踝看,不由近前笑道:“娘娘快别看了,昨晚肿得还厉害些,陛下亲自给上的药,一会儿还得再上一次。”

    “他上的药?”赵懿懿仰着头看云竹,眼底仍有着酒醉后的红血丝。

    云竹愣了愣,道:“昨儿娘娘去骑了马回来,那扭伤处便又复发了,肿得老高一片。陛下脸色虽不大好,还是亲自给娘娘上了药呢。”

    见她仍是一脸茫然之色,云竹诧异道:“娘娘不记得了么?”

    赵懿懿与她对视了许久,或许只是短短一瞬,也或许是长达一刻钟。

    用力掐了下指尖,她终是点了点头,轻声道:“嗯,我不记得了。”

    云竹仅是有些惊诧和叹息,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娘娘昨晚到底是醉了酒的人,大抵是记不得自个干了什么的。

    在先农坛耽搁了三日,已到了回城之时,待宫侍们将行李收拾好,车架已然在外边摆开。

    赵懿懿面色不佳,瞧着是一副很颓靡的模样,由云竹扶着登车时,吴茂拿了个小盒子过来,躬身笑道:“娘娘,这是陛下派奴婢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