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懿懿一怔,微垂着头恭声道:“多谢陛下夸奖。”
至此,顾祯终于品过来,那股子不对劲究竟在哪儿。
换作往常,皇后早就迫不及待与自己分享,这玉珠是何处所得、以何材料所制、她有多喜欢。
今日却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声谢。
神情亦是有些疲倦。
以为是自个刚才的话将她给吓着了,顾祯顿了顿,轻声道:“既然还未好,那就别站着了。”
他走后,赵懿懿显而易见松了口气。他心思向来深沉,也不知自个刚才那一番话,他究竟信了没有。
不过,不管他信不信,瞧着应当是不打算追究的。
昨晚的事,终究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假借着醉酒壮了回胆,刚刚试探着把手伸出去,却被他连着胳膊一块儿给砍断了。
回到重翟车上后,赵懿懿取出袖中的一个小纸团,纤长的十指缓缓将其展开。
这是赵维民临走前塞给她的。
看清上头写着的东西后,赵懿懿不由哂笑了一声。
云竹好奇问道:“娘娘,这是什么呢?”
“没什么,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罢了。”赵懿懿神色淡然,抬手揉了揉睛明穴。
据赵维民所言,这是一份妇人求子的良方,说是徐氏托人给她寻来的,她成亲两年未有动静,是该要用上了。
若是等到新人入了宫,她连哭的机会都没了。
他掩藏得很好,然赵懿懿仍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嫌弃。
成婚伊始,也不知有多少人给她塞过这种方子了,各种各样的都有。无比讽刺的是,林林总总这么多方子,还比不上太后那个靠谱。
心头忽而有些烦,赵懿懿猛力往前一掷,将这纸团扔进了茶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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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先农坛这几日,各类重大政事都是直达先农坛的,因此朝政未有半点落下,奏章也没堆积多少。
顾祯处理起来,还算游刃有余。
然后宫诸事却不比朝政要务,自然无人专程送往先农坛去,赵懿懿甫一回来,面对的便是堆积如山的宫务。
她处理公务的速度本来就不快,如此一来,她更是一直忙活到了掌灯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