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竟荒唐的觉得,他望着自己时,与望着那细犬的神态极其相似。
眸光中浮现了一丝错愕,赵懿懿轻轻别过头,眼睫颤了好几下:“没什么想说的,是妾身方才没听清。”
顾祯就这么垂目看着皇后,突然觉得她心里明明不情愿,嘴上却不得不认的模样,十分可怜。
唇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他轻声问:“那怎么总是不听话呢?”
赵懿懿掐着指尖,闷闷地说:“嗯,妾身错了,请陛下勿怪。”
她认错认得这样快,一副诚恳温驯的模样,却又叫他心里不舒服了。
心口处积聚了一团火,叫他的眉眼逐渐转了沉,耐心也一点一点的褪了下来。
“皇后这又是什么意思?”顾祯冷下了面色,望着她的眼眸也失了方才的三分笑意,“朕听着,怎么有些不情愿呢?可是对朕,有所不满?”
他逼迫得愈发的紧,感觉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赵懿懿突然就有些烦躁。她都已经认错了,他还想怎样呢?
“妾身不敢。”
她低着头说了一句,因觉得自个万分委屈,好端端的饮两口蒲桃酒也要被他说一顿,还扯起了旧事,莫名的,竟有些赌气的味道在。
果然是长进了,顾祯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她,换作从前,皇后哪敢说这样的话?
俩人静静僵持许久,都不肯退却半点。顾祯自幼就是太子,顺风顺水惯了,除去被禁在东宫那半年,从未有过低头的时候,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只是皇后这段时日的性子,倒是叫他觉得意外。
顾祯嗤笑一声,夺过她手中琥珀盏掷在案几上,意味不明道:“朕看你敢得很!”
自个一再纵容,她倒好,脾气真是越发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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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池堤岸杨柳依依,沿着堤岸行走的,是一列袅娜的少女。
媞媞行过,衣香鬓影掠起了池中鸥鹭。
何寻菱一路走着,回想着太后方才训斥的话,禁不住红了眼圈。
她方才同皇后说话时,太后在人前只是面色不大好看,还未说些什么,等将她唤回了内殿,太后直接沉了脸,冷声质问她为何突然挑衅皇后。
到底浸淫宫闱多年,哪怕性子迟钝了些,太后也还是看了个明白。
她哀声告罪,太妃也在一旁帮着解围,仍旧没叫太后的神色缓和下来。
太后最后冷瞥了她一眼,淡声道:“你该知道你阿爹送你进宫为着什么,在宫里给我记着谨言慎行,哀家给你这机会,不是叫你来惹是生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