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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懿懿眼眶红了一圈,眼泪簌簌往下落, 一滴一滴砸在衣襟上,很快洇湿了一大片。

    顾祯看得有些不舒服,微微别开了脸。他分不出什么心思安抚她,为叫她能乖觉些,再次沉了声音道:“皇后,此事与你无关,你将宫中庶务打点好即可。”

    顿了顿,他又提点道:“皇后如今该上心的, 是下月的亲蚕礼才是。”

    赵懿懿没应声, 两手只是用力攥着自个衣角, 将那灰缬罗缠枝莲纹褙子揪成一团,留下道道折痕。

    眼泪也未曾停歇,自一双杏眸中汩汩往下淌。

    顾祯看得有些不耐,声音便愈发的沉:“前朝还有事,朕不便久留,皇后接着用朝食罢。”

    语罢,他拂袖离去,只留下了一句叫她自个想清楚再说。

    赵懿懿未曾起身相送,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阔步出了椒房殿。

    他一走,赵懿懿连坐也坐不住,身子一软,差点儿栽倒下去。指尖同心尖一道颤着,她向后轻靠着凭几屈膝,两臂抱着膝盖,将脑袋埋了下去。

    被自己的心上人兼丈夫这样对待,当着椒房殿一众宫人的面,如那日何太妃二人所言,半分情面也没给她留。

    她羞得面色涨红,不敢抬起头,生怕触及旁人的目光。

    自那日长安初见,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突然间要承受他的无尽嫌恶,说不难受,那自然是假的。

    云竹隐约猜出些什么,急忙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去,倒了盏热茶放在案几上,柔声道:“娘娘,方才吃了那么多松黄饼,喝两口热茶润润喉可好?”

    赵懿懿仍旧不肯接话,偏殿中唯余她低低的啜泣声,这样可怜的声音,落入人耳中,难免叫人觉着心疼。

    她有些绝望地想,原来他是真的不喜欢她,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这般的苦。

    阿娘说喜欢一个人,大抵是会高兴的,可她现在一点儿也不高兴。

    生平头一次,她开始怀疑阿娘说的话。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才颤微微地仰起了脸,张皇而忐忑的瞥向四周。却没有预料中的,瞧见满室宫人怜惜和同情的神情。

    偏殿只余她同云竹二人,还有蔓草在门口守着。

    赵懿懿接过茶水饮了几口,云竹忙又倒了盏过去,轻声道:“这些朝食都冷了,奴婢再去吩咐庖厨,重新做一份吧。”

    一顿朝食尚未用毕,便因俩人的争执而被迫中止,赵懿懿掀起眼皮看了看,唇瓣嗫嚅几下:“不必了,我有些累了,不想用了。”

    她道:“昨晚没怎么睡好,我有些困,想再去睡会儿。”

    赵懿懿回寝殿躺下了,却正逢宫务送来椒房殿的时辰,云竹领着人将宫务都搬去了书房,犹豫再三,没将她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