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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椒房殿,听着程宁的回禀,赵懿懿忍不住笑道:“没给他那宝贝儿子碰,他没生气?”

    程宁知晓皇后口中的他是谁,稍顿了顿后,回道:“侯爷本想发作,听奴婢说过这阿黄的出身以后,又未曾说话,似是硬生生给克制了下去。”

    想着他一面在心里头骂骂咧咧,一面又要亲手照顾阿黄的模样,赵懿懿差点就笑出了声。

    何必呢,他要是不让她不痛快,她便也不会给他找不痛快。

    大家都好好的,互不干扰不好吗?

    若是这样,她倒是可以无视他们一家子。

    非不安安分分的,要招惹到她头上来。

    真是烦人。

    想到这,赵懿懿略蹙了下眉心,继而吩咐道:“去将琴取来罢。”

    宫侍领命退下,将皇后惯常爱用的那张琴给取了出来。

    赵懿懿在那株梨花下置了一张矮杌,将琴放在膝上偏头调音,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墙内伸进来了一枝桃花。是外面宫道上长的,不知怎的,枝桠这样长,都伸到椒房殿中来了。

    “它定是嫌总待在外边太闷了,才想伸头进来瞧瞧的。”云竹在旁凑趣说了一句。

    赵懿懿面上闪过一抹怔然之色,旋即轻笑道:“是啊,总待在里边,也是闷着,想要伸头去外面瞧瞧的。”

    她视线凝着南边看去,云竹便随着她的目光一齐瞧过去,却除了粉墙外,什么也没看着。

    想了许久,她也没能想明白,皇后方才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赵懿懿显然没有与她剖析的打算,只是凝着那枝桃花又看了许久,随即旋动最后一个琴轸,调试好了定弦。

    她有些想家了。

    也想西市的槐花糕、蜜饯橄榄,东市的酒酿圆子、大耐糕、真汤饼,还有枕玉楼高鼻深目的胡姬,身上配饰叮当作响的胡旋舞。

    每月休沐日,祖父便会带他们出去,在东市探宝,试图从无数鱼目中寻得珍品,在西市与胡商讨价还价,买到一两样新奇的东西。

    珍品是寻不到的,新奇的东西或许也不怎么新奇,总归每此回去,都是要被祖母给骂上一顿。

    虽被骂了,还是乐此不疲的继续做这些事。

    调好音以后,赵懿懿择了首曲子开始弹奏,她习琴已有九年多的光景,无论何时从不曾间断过。操缦十分之娴熟,对大多数的曲子都是信手拈来。

    要将那人从心上剔除,说起来无比容易,可她每一日,都觉得心口钝痛钝痛,几乎到了难以呼吸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