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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相见,只会将自个弄得遍体鳞伤。

    她以为的温润如玉、谦恭柔和,不过是他披在那副冷硬皮囊外的表象,是他的一层外皮。

    那外皮内的模样,与手腕狠绝铁血的先帝,一般无二。

    她该清楚的,自五岁起便独自居于东宫、且跟在先帝身边长大的他,又怎会真的温和。

    浓郁的墨汁自砚台中一点点化开,甚至还有点点香气传出,赵懿懿的神色亦由此逐渐坚定。

    他既然不喜欢她,那么,她便也不要再喜欢他了。非但如此,她也要学着……学着像他一样,有一颗冷硬的心,只有这样,才不会伤着自个。

    春雷声惊动,黑沉沉的云被一道光划开,不消片刻的工夫,春雨便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砸在了梨花枝上。

    风中由此夹杂了冷意,赵懿懿未曾起身关窗,仍是望着窗外梨花出神,重重地磨着墨,面沉如水。

    云竹进来时,见着的便是那轩窗半敞,疾风携带着雨丝飘入窗内,打湿了皇后的衣袖。

    她急急忙忙地关上了窗户,恭声道:“娘娘,钗环已经收拾出来了,娘娘可有何吩咐?”

    “晚些罢。”赵懿懿笑了笑,轻声回道,“等我先将这些宫务处理完再说。”

    云竹一愣,面上闪过些不可置信。

    娘娘这段时日,不是很不喜这些宫务,不捱到晚间,绝不动笔么?

    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心脏砰砰跳了几下,云竹应了声是,随即接过那麝墨块,又往里头注了些水,慢慢研磨起来。

    “往后,叫尚宫局早些将宫务送来。”赵懿懿冷下了声音,面容十分冷清,“那些不甚重要的,叫她们批阅好了再拿过来!哪些不重要,叫她们自个体会,不用再叫我说了。”

    云竹听得心惊肉跳,却又——有那么一丝高兴。

    经了这些日子,娘娘这是又回心转意,终于肯放下了么?

    这样,她倒也能高兴些。

    中途用过一顿晚膳,一直到掌灯时分,这些宫务才终于批阅完。

    赵懿懿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蹙眉道:“将刚才那些东西拿来罢。”

    云竹依言下去,取了方才众人整理出来的首饰。

    满满两匣子,都是皇后平日不怎么用的。

    一一拂过各式钗环臂钏戒指,赵懿懿笑了两声:“都先收起来,不必放回去,就先放到我妆奁中,等过段日子再说。”

    这些钗环,是她准备给端端的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