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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中众人一惊,在反应过来后,除却太后以外,齐齐起身与皇帝行礼。

    顾祯未应声,只问道:“何事叫母后发这么大的火?太医才交代过母后得静养,怎的又这般生气。”

    “你自个问皇后!”太后面色不虞,眸色有些许阴沉。

    顾祯的眸光随即转向了赵懿懿的方向。却见她微微垂首盯着裙摆,两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而垂下,在鬓边轻轻飘荡着。

    紧咬的唇瓣,诉说出她的委屈。

    他心尖微微刺痛一瞬。

    进来时,他便已瞧见皇后是站在太后跟前听训的,而众人皆坐。

    无人关心皇后如何。

    思及此,他面色骤然沉了下来,冷声问:“皇后尚且站着,尔等有何资格坐?”

    太后愣了愣,似是没曾想到,皇帝不追问发生了什么,竟是开始替皇后计较此等微末的事。

    赵懿懿微感诧异,忍不住抬眸去看他,却正正好触及,那双冷肃至极的凤目。其中蕴含的冷意,令人但凡瞧上一眼,便觉胆战心惊。

    帝王动怒,众人齐齐跪了下来,赵懿懿掐着手心迫使自个冷静,也跟着一道而跪。

    顾祯面色一僵,望着她曲下的膝盖,心中闪过一丝恼怒,却又不好伸手将她拽起来。

    哪怕是这会儿,还非要跟他作对。

    真是连脸色也不会看,也不想想,他动这怒火是为着谁。

    “是哀家叫他们坐的。”太后饮了口茶水压火,淡淡回了一句。

    垂目望向殿中跪俯众人,顾祯沉声道:“即便太后心善命尔等侍坐,也该知晓规矩,皇后都立在这儿听太后教诲,又岂有尔等能坐的理?”

    他忽然觉得很难受,仿佛有一把刀,正不断地捅向他的心窝子,剧烈的疼痛袭来,心脏都蜷成了一团。

    众人齐齐应是,太后被驳了面子,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皇帝也忒计较了些。”

    顾祯道了声起,却没命众人坐,刚被他寻了一通,众人此刻也学乖了,更是不敢坐,正垂首立在一旁。

    看着那站在一旁紧抿唇瓣的赵懿懿,顾祯心头恼得很,勉强压了压火气,方问:“皇后站那么久了,可觉得累?”

    赵懿懿杏眸含雾,眼帘轻垂,螓首微微摇了两下,柔声回:“妾身不累。”

    都罚她站过这么久了,还要再逼问问一句累不累。

    世上岂有这样的道理?

    心口想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她只觉得闷得慌,掩在袖中的手用力掐了掐指尖,才叫自个堪堪回过了神。

    顾祯一噎,挥了挥手:“坐下歇会罢。”

    皇帝不急着问何事,太后却急了起来,与方才的态度截然不同,冷声道:“皇帝,你瞧瞧皇后今日干的好事。因着林南均先时在拾翠殿,谁承想皇后后来也病了。寻菱今日病好得知了此事,这孩子心地善良,心里头过不去这道坎,连忙跑去给她赔礼。她倒好,竟叫寻菱就在外边跪了半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