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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学了许多为君之道,去过漠北、下过南越、西去河西,见识了这世间的万事,立志开疆拓土、使海晏河清。

    心里头装了许多,装了天下、装了万民、装了霸业。可到头来,他却连这般最普通的道理,也没能参明白。

    凝着桌案上的那些个帖子,顾祯的指尖微微发颤,眼眶中隐隐有了些涩意。

    成婚近三年,他从未对她上心过,也从未在人前为她着想,给她留足脸面。叫她这个皇后,做得艰难万分,在宫中举步维艰,事事不顺。

    此事,是他有错。

    “往后,朕不会如此了。”他压低了声音,眸色渐渐缓和下来。

    她叉着手,身子微倾:“多谢陛下体恤。”

    顾祯神色微微僵硬一瞬,心头升起些难以言喻的恐慌,他拼了命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发觉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怎么够都够不着。

    她道多谢陛下体恤,却没有再多的言语,若是以前……以前?

    以前的赵懿懿是什么样的?若是以前的她,该要如何?

    顾祯一时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不信,两年多的夫妻,她说喜欢自个许多年,那便是从那年冬至宴时便喜欢上了。他不信,他不信她会这么绝情。

    然一抬起头,触及那双清泠泠、不然尘埃的眸子时,他却挫败的发觉,她好像,真的,不想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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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安侯府,赵端端正领着人,在拾掇赵辰去往国子学的用具。

    国子学的师傅都是鸿儒,有许多还在朝中身兼要职,若是被其中一位瞧中引为门生,必然前途坦荡。

    然她心底却有些隐忧。

    国子学的学生都是显贵出身,三品官之子孙、二品官之曾孙、国公府子弟,无论哪个拎出来,都比他们这已败落的侯府要强。

    不过转念一想,他连父亲都能忽悠得住,平日里也是一群同窗簇拥,去那儿结交几个朋友,应当也不是难事。

    “二姐姐。”赵辰看着赵端端塞到他手中的钱帛,抿着唇说,“你自个的钱够花吗?”他知晓,二姐姐还得管那济幼堂的事儿,大多时候那边的账能平,偶尔少不得要二姐姐亲自填补。

    赵端端挥了挥手,笑道:“你瞎想什么,上回进宫,阿姐给了我可多东西呢,怎么会不够花?”

    赵辰眉尖微蹙:“可大姐姐给你的,大多是用具,很多还有宫中敕造的印记,岂可轻易变卖?”说着,他将那钱帛匀了些出来,塞到赵端端手里,“你可别都给我了,再说,我住在国子监中,要这么多钱作甚?”

    若是去往国子学读书,他便得一旬才能归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