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临川想起了皇兄上回亲耕,亦是携了皇后同去。
她有些费解,却又觉得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与她一直以来的认知,有些不一样了。
“请公主登车。”那宫侍又请了一次。
晨曦挥洒在殿前汉白玉石阶上,铺出一片隐隐流淌的金色,那恢弘繁复的丹陛纹路若隐若现,衬得其上的五爪龙纹栩栩如生。
临川自个恼了片刻,愤然拂袖,一骨碌钻上了那宫侍替自个准备的车马。
上了车后,她仍是有些着恼,气咻咻地抓着手里头的帕子,一腔怒火却又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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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中途,赵懿懿自睡梦中悠然转醒,突然有些不舒服。
车中光线昏暗,且沉闷压抑,又兼已然出了洛阳城,哪怕行的是官道,路面也总是不太平坦的,马车很是颠簸。
胃中翻涌的难受,她忍不住弯腰呕了起来。
云竹唬了一跳,欲要唤那车夫停车,却被赵懿懿给制止了:“罢了,还是快些赶到先蚕坛为好,今日出发本就不算早,莫再闹出多的事端。”
“娘娘。”云竹有些捉急,她知娘娘是怕耽搁了行程,也怕在这途中做那拖累,忍不住想要再劝几句。
在触及皇后那轻轻摆动的手时,她将出口的话语戛然而止。
却是凑巧,车架正好停下歇息。
那颠簸感一停,赵懿懿便觉得身子好受多了,却还是觉着难受。上次乘车,还是两月前,随他去往先农坛的时候。
路边已设好帷幔,圈出一块地方供皇后休憩,顾祯以为她是睡着了,或是不想下来,然等他打开车门朝外望去时,却见得赵懿懿抚着心口靠在车壁上,面容竟显出几分凌乱与狼狈。
他勃然色变,略有些心慌地问:“怎么回事?”
“娘娘坐车久了,身子有些不舒服。”云竹恭声回了一句。
顾祯伸手去探她额头,又见她面上未有任何发热迹象,才渐渐放下了心。
赵懿懿不想被他触碰,待反应过来后偏头欲躲开,却被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顾祯忽而伸臂,将她整个人捞了出来,看着她那张芙蓉面上的几分惨白,他忍不住低斥:“既是不舒服,怎的不告诉朕?”
“妾身没什么大碍,只是稍稍有些不适罢了。”她抿了抿唇瓣,侧首避开他的视线,轻声说了一句。
几缕发丝从髻上脱落,凌乱的散在她脸上,便是偏过去的侧脸,也能瞧出是失了血色的。
这般,也能叫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