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懿懿嗤地笑出了声。
顾祯心头霎时一松,看着那赵阿黄趴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趁机说:“朕瞧着它也怪孤单的,不若再给他寻一条犬罢?上回那一条拂林犬……”
赵懿懿又立时敛了笑,声音柔柔的:“多谢陛下好意,然陛下又催妾身快些动身往西京,此事,还是容妾身回长安以后再议罢。”
不成想被她拿话反制,顾祯无奈笑笑:“也好,是朕疏忽了,那朕将赵小白给你留着。等过段时日你归京了,便给你送过来。”
“赵小白?”赵懿懿微微蹙眉,重复了一遍。
“嗯。”顾祯点了点头,温声道,“是朕给那条拂林犬取的名字。”
赵懿懿一时失语,半晌方道:“真是个……好名字。”
血色残阳顺着窗口蜿蜒照了进来,在紫绮缠枝莲纹地衣上拖出长长一条痕迹,赵懿懿的身形也在那地衣上显露无疑。
骂骂咧咧了几句后,赵端端仍是俯下身子,将那赵阿黄抱在了怀中。赵阿黄已有三个多月大,她一个小娘子抱起来十分吃力,却还是用力抱着了,吭哧吭哧的离了粉墙。
顾祯淡淡瞥过一眼,忽而问:“你妹妹多大了?”
“十五,再过一两月便该及笄了。”赵懿懿想起这一点,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她本来想着,要给端端过生辰的。
去岁末,左连枝刚办过及笄宴,听闻在京中大宴宾客,凡是与淮安侯府有旧的人家都来了。便是早已和徐氏母女断交多年的左家,也破天荒的派人送了份及笄礼。
端端嘴上不说,然她有时也孩子气,心里头定然是羡慕的。
赵懿懿知道以徐氏的性子,必不会愿意帮她办,便是办了,恐怕也只是敷衍了事,远不如左连枝的那一场盛大。
她便盘算着,要在宫中替妹妹办及笄宴,让她体面的过这一个生辰。
谁知要去长安。
她一时间,竟是到了左右两难的境地。可顾祯好不容易才应承下来,若是拖到以后,她又怕他反悔。
“怎么了?”觑着面前美人略有些凝重的面色,顾祯放缓声音问了句。
赵懿懿看了看他,思忖片刻后,如实答了。
顾祯不由轻笑道:“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你若是不放心她,便命姑母替她操持这场筵席。”顿了顿,他又道,“只是姑母如今身份不比从前,朕再给你另择一人可好?”
他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赵懿懿唇角慢慢漾开一个笑:“既如此,那妾身权且先代家妹,多谢陛下了。”
她想了许多日子,过往三年,也是她太过痴缠了,全然不顾他的心情,也不管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