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便是顾祯给赵端端择的笄礼操持人选。
她身为皇帝舅母、郡公夫人,何明守又是加了同中书门下衔入政事堂的人,地位足够尊贵,且人又一向稳重得体,是个再适宜不过的人选。
对这个人选,赵懿懿也很是满意。
她想起那日皇帝对那碟子蜜煎樱桃的钟爱,为表谢意,特意又命人做了满满一罐子,派人送了过去。
怕是能吃到牙疼为止。
“臣妇家这个才叫人头疼,但凡有二姑娘半分机灵劲儿,也不至于让臣妇同她阿爹日夜难眠。”文氏也将何寻芳唤了过来,温声道,“二姑娘跟臣妇的芳儿差不多年岁,臣妇就她这么一个孩子,平常在家中也无人陪她玩,今儿倒是巧了。”
赵懿懿摩挲着手中梅青杯盏,温声道:“你们两个出去玩会罢,海池边上有两株樱桃树,结了几颗果子,注意别玩水。”
待俩人走后,内殿人也显得少了些,文氏方问道:“二姑娘的笄礼,娘娘可有打算?臣妇于此事上,也无太多经验,还是想先问问娘娘再做决断。”前几日,陛下便已通过她家郎君,同她提过此事。
她身子骨不好,否则当初,也不会孩子来一个没一个。这些年,她在府中其实也不怎么管事。然她只有一个孩子,自然要为孩子打算。
他们终究不可能陪着孩子一辈子,何氏近支族人也不怎么靠谱,所能仰赖的,也只有作为何氏外孙的皇帝。
叫帝后高兴了,便是将来最大的倚仗。
横竖办一场及笄礼,也耗费不了什么,她便主动揽了过来,满口应下。
已是春夏之交,今日人又多,殿内便摆了少许冰。
又兼之从外面吹进来的一阵风,几处相加之下,赵懿懿忍不住拢了拢披帛。
“旁人如何办的,夫人便如何办罢。”赵懿懿笑了笑,想起自个当初的笄礼。
彼时,她刚刚定下要嫁入东宫做太子妃,父亲也因此对她的笄礼上了些心,嘱咐徐氏好好操办,也因这个缘故,徐氏才匆忙准备着办了一场。
具体该如何,她其实,是一概不知的。
思及此,她不禁欠了欠身子,温声道:“我这个做长姐的不替她操持,反倒还要劳烦夫人,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文氏回道,“太后娘娘本来还想着,让臣妇一道操持临川长公主的笄礼,只是臣妇不知公主笄礼该如何安排,便给推却了。二姑娘倒也方便,臣妇去年底才操办过自家的,娘娘既然没旁的要求,那臣妇便照着自家的来了?”
赵懿懿缓缓笑开:“如此,便多谢夫人了。”
她回首看了眼,云竹便以漆木托盘捧了个小锦盒出来。
赵懿懿拿过那盒子,亲手放在了文氏手上:“听闻夫人已在给何姑娘相看人家,我亦想不出该给些什么添妆,只是瞧着何姑娘皮肤白皙,想来这一对羊脂玉镯肯定衬她。再有几卷古籍,想来何姑娘也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