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乖乖地半靠在他怀中,什么话也不曾说,身子更是如同小兽一般蜷着,让人心头升起无限爱怜之意。
“还是这样乖些。”顾祯轻笑了声,又低头看了怀中人一眼,旋即朝着相思殿阔步行去。
他将赵懿懿搁置在殿中矮榻上,吴茂入内请旨:“陛下,可要传膳?”
顾祯朝着矮榻看了眼,轻声道:“不急,再等上半个时辰,先让皇后睡会儿。”他闷笑道,“玩了大半日,想必也累了。”
吴茂颔首应是,想起今日的事,心头却盈满了费解。
按着陛下的性子,他还以为,陛下定会对那陆羡山下手,却没想到,事情竟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像是清风翻过几页书,什么也没发生。
顾祯手中执着一张纸,低头看了会子,忽然笑了起来:“啧,青梅竹马啊……”
听着这笑声,吴茂只觉身上隐隐冒出冷汗,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
顾祯神色未变,只是将那张纸扔在案几上,冷声问:“吴茂,你可是觉得,朕应该严惩那姓陆的?”
吴茂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陛下,那陆主簿……”与皇后有这样的关系,且还胆子不小的陪着皇后逛东市,无论如何,按着陛下的性子,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他既是皇后表哥,又与皇后有一同长大的情谊,朕今日当着皇后的面惩治他,岂不是平白让皇后与朕离心?”
顾祯面上仍旧带着几分笑,却渐渐地冷了下来。
“朕与皇后,自是不能因不相干的人,生出龃龉。”顾祯自苇席上起身,看了眼天色,淡声道,“差不多了,着人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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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一道用了顿晚膳后,也不知是皇帝太忙,还是别的缘故,赵懿懿倒是没再见过他。
他也没问过那日的事。
赵懿懿也不想理,一连数日都出宫去玩,顾祯未曾限制过,只是每回都会派亲卫跟着,偶尔是让燕王跟着。
“皇嫂今日想去何处?”出了宫门后,燕王纵马到了车窗旁,轻声问了一句。
赵懿懿掀开车帘往外一看,入目所及,便是那高耸入云的佛塔。
她旋即笑了笑:“听闻这塔共有九层,幼时祖父同那主持有交情,本来想带我登顶看看的,然那日正好风雨交加,给耽搁了。后来,却再没机会。”
燕王点了点头:“既如此,那皇嫂今日正好趁此机会,去看看。”
佛塔共九层,因塔中供奉着经书与舍利、贝叶经等物,轻易不许人进入。台阶亦在塔内,一层绕着一层,越是往上走,便愈是陡峭无比。
赵懿懿慢腾腾地往上绕,及至登顶时,心脏急促跳动着,显然是累狠了,便是连那天色,竟也不知不觉地暗了些许。
此时正值清晨,这天色该是愈发的亮才对,这会竟是反了过来。
赵懿懿没注意这些,只以为是有阴云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