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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细看去,那羊脂玉佩的底端,似乎还是一个印章。

    顾祯仍旧固执地看着她,继而道:“这块印章,是朕刻的,你看看好不好?”

    赵懿懿仍是没动,然这回却抬目看了看他,笑了一声:“多谢陛下好意。”

    谢过,却再无他言。

    顾祯心尖一颤,哑着声唤她:“懿懿,你看一看好不好?就看上一眼,你若是不喜欢,朕再刻一个。”

    赵懿懿只是轻垂眼睫,半晌,掀起眼皮敷衍的看了一下,轻笑道:“嗯,多谢陛下,妾身很喜欢呢。”伸手接过来,搁置在身旁的案几上。

    她看也没看,便说自己很喜欢。

    仍旧维持着原样,连盖子都懒得去碰。

    顾祯眼底,缓缓浮现出了几分悲凉。

    却原来,从前的不在意、从前的任性,都是要慢慢还回去的。他以为无所谓的事,却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嵌到了她心里去。

    良久,赵懿懿轻笑道:“今日,倒是有劳陛下费心,为妾身办这一场生辰宴了。”她看向远处,声音缥缈若轻烟,“算起来,自笄礼以后,妾身倒是许久未曾办过生辰宴。”

    顾祯眉眼柔和下来,涩然道:“以后,每一年的生辰宴,朕都陪你过,好不好?”

    那双杏眸流转,漾着温润的浅色的光。

    赵懿懿笑吟吟的,将要说话,眼前突的闪过一道白光,殿外所有的景象都尽收眼底,一时间亮如白昼一般。随着“轰隆”一声炸响,瓢泼大雨猛然落了下来。

    雷声轰隆隆的,同雨声交杂在一块儿,不停地往下落,未有半点停滞的意思。

    顾祯心头一惊,试图去捂她的耳朵,却被避开了。

    “别怕,朕在这儿。”他侧首看了过去,声音中带着几分艰涩。

    赵懿懿心下觉得有些可笑,又觉得有些可悲。

    可到了这会儿,她竟分不清楚,到底是谁更可悲些。看着窗外不时亮起的电光,她淡声道:“妾身无碍。”

    她面色如常,毫无半点与害怕相关的神色,便是连双颊也是同方才一样,是饮酒过后升起的一团红晕。

    什么异常也没有。

    仿佛这一场雨,没有影响到她分毫。

    赵懿懿指尖敲着扶手,轻声道:“陛下不知道吧,妾身很喜欢落雨的时候,尤其是夏日的一场雨,一旦下下来,整个天气就凉快了。听着外边的雨声,也能睡得更舒坦些。”

    顾祯倏地惨白了脸。

    他忆起了两年前的雨夜。

    也是这样的倾盆大雨,他少见的去了懿懿那儿用晚膳,将要走时,突然就下起了一阵雨。那雨连绵不绝的下着,雷声也是不绝于耳。

    懿懿面上露出害怕的神色,轻轻揽着他的腰身,靠在他怀中,说着自己害怕,雷声也骇人得紧,求他别走。

    他心头烦躁,有些不满于太子妃这样胆小,又不喜欢她这样粘人,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开,告诉她不过是下雨罢了,无甚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