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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懿懿行至案几前坐下,侧首问蔓草:“可命厨房备菜了?”

    蔓草应道:“刚去知会了,昨日就已经交代过的,想必很快就能好。”

    赵懿懿微微颔首,将桌案上的一盏茶水捧在手心中,温热的触感缓缓传了上来,原本冰凉一片的指尖也跟着回暖。

    见她颊上染了两团淡淡的红晕,顾祯不禁问:“今日饮酒了?”

    赵懿懿道:“今日有筵席,怎会不饮酒。”她轻轻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地说,“何况陛下先前非说雨势过大,不许妾身出门,这才迟了半个时辰,是被罚的。”

    轩窗开了条缝隙,窗外的花瓣落了满地,她侧首看了一眼,道:“这会儿停了雨,陛下用过饭,便回宫去吧,这儿可没给陛下备卧房。”

    顾祯无奈道:“宫门已然落钥,若非急事开启,必然要牵扯出许多事端。”他放低了声音哄,“朕来皇后府邸,难道连个栖身之所也不能有吗?”

    她努着嘴避开他的视线,低声说:“都说了让陛下不要来,是陛下非要来的。这会儿自个回不去,倒怪起了妾身。”

    赵懿懿手中拿了块巾帕,正侧首擦拭着微湿的发丝。

    美人侧首的模样,叫顾祯下意识想揉揉她的发,却又忍了下来,温声说:“朕没有怪你的意思。”

    赵懿懿淡淡应了一声,随手将柔顺的发丝挽起,拿一条红色发带束了,才偏头去看他:“若不是陛下来,妾身今日还要去一趟坊中一家卖糟鹅的铺子。还专程叫阿祁去瞧过,今日是有开门的。”

    她一双杏眸缓缓眨动几下,如凝脂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光。

    没有一处是不好看的。

    可看着她,顾祯眼前却突然浮现出燕王虚扶着她上马车的那一幕,还有陆羡山同她一道步出,轮流抱着一个小姑娘的一幕。

    锥心的疼传上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嫉妒了。

    嫉妒那明明是自己的妻子,却有旁人可以与她这样亲密,他们之间,甚至经历了许多,他所不知道的事。

    懿懿独与顾祁知晓的糟鹅店,她与陆羡山往来的那些诗作书信,一幕幕纷至沓来,砸在他心窝最隐秘的地方。

    一抽一抽的疼着。

    厨房果然一直在温着菜,没多大会就端了上来,几样简单却又精致开胃的菜式,就着融融的火光摆在桌案上,十分时宜。

    赵懿懿轻声道:“用膳吧,都这个时辰,用过膳,也该歇下了。”

    她拿着勺子舀汤,鬓发自两侧滑落,在脸颊边上轻轻晃荡着。

    看着她微垂的眉眼,顾祯倏尔就明白过来,因那只镯子的事,懿懿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原来,只有喜欢,才会在意。

    只有在意,才会难过。

    不在意,不喜欢时,谁又会去想这些?

    谁又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