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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头却始终怀揣着几分不安, 惴惴的难受。

    总觉得, 似乎有些东西埋在深处, 是他所不知道的。

    仰在凭几上闭目片刻,却发觉什么也想不起来,一团郁气聚积在心口,堵得难受。

    箭矢一根一根投向漆壶,发出一声又一声轻响,偶有几支偏差寸许,落在了地衣上,则是沉闷而细微。

    直至那壶口满满当当装着箭矢,一旁箭袋中也再无剩余,他才缓缓别过头问:“你从西郊大营回来,将临川也一并带回来了罢?”

    燕王回道:“回皇兄话,已经带回来了,暂且安置在车中,正等着皇兄吩咐呢。”

    顾祯点了点头,声音浅淡:“先将她送去母后那,先将她放出来几日,朕自有安排。”

    燕王应了声是。

    临离去前,他又回头看了皇帝一眼,终是将欲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强作镇定地往外走。

    父皇儿女多,自然有玩得好的,也有玩得不好的。

    他听了生母的话,自幼跟在皇兄身边,唯皇兄马首是瞻。等后来,便养成了长久的习惯,皇兄在他心中,也一直是比肩父亲的存在。

    皇兄向来说一不二,而他也不敢违背半分。

    他从未瞒过皇兄什么,这是头一遭,选择将这个秘密藏了起来。

    虽有些愧对皇兄,可他还是……不愿说出口。

    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不仅是皇兄第一次见她,也是他第一次见着她。

    在赵氏祖宅之中,她也清楚记得,当初初见之时的场景。皇兄不知,那便是她根本没打算告诉皇兄,既然她都不想说,那他就更不愿说了。

    那是他心中仅存的、唯一的、独属于他的记忆。

    待燕王一走,顾祯便唤了吴茂过来,淡声问他:“朕与皇后头一遭见,你可还记着是何时?”

    放在从前,他或许看不明白。

    可等他自己明白什么是喜欢后,要说顾祁没那么点隐晦的心思,他是不信的。

    吴茂一下子给问懵了,先是怔了怔,随即回道:“陛下,您同娘娘初见,不是在宫中冬至宴上么?先帝还夸了陛下同娘娘投壶技艺精湛呢。”

    人人都这么说。

    从未有过别的声音。

    不该是这样的。

    他所寻求的,并不是这个答案。

    顾祯总觉得有些异样,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叫他莫名的心慌。

    “罢了。”他挥了挥手,略有些疲惫起身,看着窗外重重日影,沉声问:“皇后今日如何?”

    吴茂道:“娘娘这几日都带着二姑娘玩,偶尔是在殿中弹琴。”他笑了笑,又道,“倒是昨日稀奇,竟出去了一回。”

    俩人有几人没见过了。知她不想见着自己,他便不曾往前凑。

    那日夜色如水,她泪痕染颊,哭得那般难受。可等第二日,便直接下了狠手,将赵维民从兰若寺接回淮安侯府关着,又寻了几个族老出面,将徐氏母女二人送回了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