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祯眸中映着寒雾,朝太后走近两步,目露凌厉之色:“母后听不明白?好,那朕就再同母后说一遍,临川才是那个来路不明的人!她根本就不是母后亲女、朕的妹妹,是被人给换了!不知是从哪弄来冒充的!”
“这么多年,临川出生时的印记没了,难道母后就没怀疑过吗?胎记能消,痣怎么消?”他又迫近几分,继续说着,“此事尚未了结,朕本不想今日说,可母后若旨意对赵二动手……”
太后道:“临川的胎记和痣,长着长着就没了,何况她是哀家的女儿,谁敢做这种事!”
他突的回身一喝:“将赵二姑娘左边衣袖卷上去。”
周遭宫侍早已被斥退下去,赵懿懿又抱着赵端端,尚未反应过来之时,赵端端的衣袖便被女官卷了起来,露出一段白皙藕臂。
其上,赫然有一月牙状胎记,并一红色小痣。
熟悉的印记,尘封的记忆骤然被打开。
太后猛地怔在那,唇瓣哆嗦着,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便是连一旁的宋媪,也一下子怔住了。
“事到如今,母后还不明白吗?”顾祯看向太后,眉心骤然拧紧,“她同祖母生得有四五分像,母后难道看不出来吗?”
赵懿懿怔了半晌,才动作僵直地低头去看赵端端的手臂,回想着皇帝刚才的话,面色也是一片惨白,纵然僵在那。
肖似一位故人,原来是肖似他的祖母。
她突然将赵端端轻轻推开,自榻上站了起来。
因站得急了些,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欲坠。
“阿姐!”赵端端唤了一声,立马飞扑过去将她抱住,极为害怕地颤着声唤她。
赵懿懿却将她拂开了。
自己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赵端端不顾仪态地掀开薄毯下了矮榻,又朝她行去。
顾祯蹙眉过去扶住她,低声道:“懿懿?”
仍是被赵懿懿用力推开,不留半点情面。
突然间,她转身向外行去,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眨眼已出了殿门。
顾祯令道:“将人都带过来,让母后好好听听。”语罢,他也转身追了上去。
椒房殿内殿大门紧闭。
赵端端趴在外边敲门,哭道:“阿姐你别不要我……”
“你且下去吧。”顾祯低头看了眼赵端端,“皇后这会不愿见你,就别打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