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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那些旧事,是横亘在两人中间的刺。她不愿相信自己非她不可,宁可相信帝王薄情,也不肯信他心悦于她。

    顾祯目光下移,放在了两人交叠的双手之间,神思微凝。

    他的心意,懿懿未尝不明白,也未尝不能感知一二。

    可她性子固执又有些执拗,心中认定的东西,总是难以更改。

    始终存着些芥蒂。

    顾祯不可谓不后悔。

    他做了二十年的皇太子,一言一行皆有皆由大儒教诲而成,经手无数政令、判了无数的案子,从未生过悔意。

    唯一一次在她身上,后悔了起来。

    早知有今日,早知她会往心里去,那些嫌弃她不够好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会说。更不会什么事也不同她商量,便闷不吭声的办了。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之时可服用的药物,哪怕再悔恨难过,却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顾祯思绪纷繁,终是转了话题,轻声说:“在懿懿心里,朕的心思,就这般难揣摩?”

    赵懿懿反问:“难道不是么?”

    出了松林,至游廊拐角处稍一回头,仍能见着那头衣袂翻飞的景象。

    “懿懿可还记得,与朕头一回相见的时候?”踏入游廊,顾祯突然侧身问她。

    纷繁梨树下,清隽郎君身姿挺拔,俊美得仿若画中人。

    一树梨花落了他满身,就那么朝着她笑。

    赵懿懿眉心一跳,却是漫不经心的发出一声:“嗯?”

    顾祯突然揽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抵在游廊边,垂首低笑起来:“那日投壶,皇后那谁都不肯相让的模样,朕可是记忆犹新。”

    赵懿懿怔了怔,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庞,却是突然沉默下来。

    良久,她蜷了蜷手指,声音淡淡:“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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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后二人一走,海池边上热闹却未曾减。

    相反,少了些拘束,玩得也更开了。

    漆壶容量有限,壶口的大小更是有限,寻常投壶的箭矢,一般以十支为一局。二十支箭矢满满当当装在里头,不是件容易的事。

    越往后,壶口所剩余的位置越小,也越难。

    先前皇帝毫无争议的全壶,便引来了在场无数人的惊叹。

    “前几支容易些,先给你投罢。”赵端端也是常玩投壶的人,在边上练习了会子,终是下定决心上场。自箭筒中抽了五支箭矢递给姜嘉言,示意他先投。

    姜嘉言道了声好,从她手中接过那几支箭矢,捏了一支在右手中,聚精会神眺望置在不远处的漆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