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茂被吓了一跳,背上冷汗涔涔,忙道:“是,陆郎君刚刚辞了官,想必不日,便要往洛阳来了。”
参与春闱的士人,多半会提前一段时日到京师,以诗文访大儒高官,或是参与各家宴饮,总之要先将才名打出来。
陆羡山不缺银两使,陆氏在洛阳也有宅第,只可惜久不在京中,少了些人脉。
此番既说了要科考,必然会早早进京,周旋于各大名士之间。
顾祯却只是冷笑了声,道:“先别告诉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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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仍在连绵不绝的飘着雨,赵懿懿不愿起身,就那么侧身躺在榻上,手里握着一卷书。
却听云竹说,赵左两家的官司,有了些结果。
“洛阳尹亲判的。”云竹递了盏茶供她漱口,又拿沾过热水的巾帕给她净了面,方才唏嘘道,“左家咬死了徐氏未曾归家,彼时还是他左家的人。淮安侯让左家拿证据,左家道赵三郎便是确凿无疑的证据。”
徐氏不是有家不可回,而是徐家平平无奇,且家中子女又多,还不如带着女儿继续住在左家。
寡妇的身份,有时比未婚女郎还方便多了。
云竹知她待那几人的态度,便掩着唇笑:“后来淮安侯也急眼了,说三郎并非徐夫人所出,是他从前的姬妾所出,结果第二日,族谱都被送到洛阳尹案上去了。”
族谱上,是明明白白记了生母的。
赵维民不愿徐氏受委屈、也不愿委屈了赵舜年,必定清楚地记了上去。
至于族谱……赵懿懿勾了下唇角,无奈道:“是阿辰送去的吧?”
与赵原作为嫡长子不同的是,赵辰从未有过担家族之任的想法,看着乖巧,实则比谁都下得去手。此等抹黑赵氏名声的事,赵原不肯干,也只有他干得出来了。
云竹点了点头:“是二郎做的,他自个要来找娘娘认罪呢。”
“叫他不必来了,下着雨呢,我也没心思见人。等雨停了再说。”赵懿懿饮了口水润喉,淡淡笑了笑,又问,“父亲这么快就招了?”
云竹摇头道:“侯爷仍是咬死了不肯应,说是当初给记岔了。谁知一转头,三郎未婚妻家闻得风声,又来告侯爷妄冒,以庶子冒充嫡子。”
身为赵舜年主婚者,若是坐实了妄冒的罪名,赵维民须得徒刑一年半。若是坐实了通奸之罪,也是一年半。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着赵舜年,赵维民最终选择了伸头那一刀。
“经了崔家的事,他将这些招数,倒是玩得炉火纯青了。”赵懿懿轻笑了声,意味不明道,“他将崔思远揍了一顿,那日我训他,就不该说他目无法纪。如今好了,将那律法研究个透彻,叫人说都无从说。”
云竹在旁宽慰道:“二郎聪慧,当初揍崔世子,完全是出自真情流露,如今也是为着夫人,才使了这些手段出来。”
赵懿懿斜靠在榻沿,轻笑道:“罢了,既然父亲都做了抉择,少不得在里头待些日子,替他准备些东西罢。”